【——当身体成为乐器，疼痛是最真实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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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纤维的叛变
陈穗悠的右手在晨光中呈现出诡异的透明感。
南術用镊子拨开他无名指疤痕的表皮，银色神经纤维如琴弦般紧绷，在皮下微微震颤。昨夜教堂钟声过后，这些本该安静的神经元突然开始自主生长，此刻已穿透指尖皮肤，在空气中蜷曲成细丝。
"像不像E弦？"陈穗悠苦笑，用左手拨动那根"血弦"，地下室突然响起微弱的G大调音——正是林清颢视频会议时总哼的旋律。
南術的监测环疯狂闪烁："它们在模仿日内瓦的神经信号……"他猛地扯开陈穗悠的衣领，蓝玫瑰纹路已蔓延至锁骨，"你正在变成活体天线。"
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林正嵘站在打翻的咖啡前，助听器里传出沙沙杂音——那是2190赫兹的频率，正通过陈穗悠的血弦向全世界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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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内瓦地下实验室的隔离墙渗出淡蓝色液体。
林清颢被锁在声波屏蔽舱内，看着监控屏幕上不断增加的感染数字——慕尼黑、马赛、巴黎，所有播放过《星星摇篮曲》的音乐厅，工作人员都开始无意识哼唱同一段旋律。更可怕的是，哼唱者的视网膜上会浮现神经图谱，正是FL-09的分子结构。
"这不是病毒。"林清颢对着通讯器嘶吼，声带因过度使用而渗血，"是陈穗悠的神经编码在通过声波自我复制！"
警卫突然砸开舱门，递来一支锈迹斑斑的注射器："在您旧白大褂里找到的。"
针管内壁刻着微小字迹：「当玫瑰与匕首共振，影子将成为光」——这是六年前陈穗悠用琴弦在玻璃上刻下的密码，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情绪失控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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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音师的最后工具
普罗旺斯的暴雨冲垮了薰衣草田。
林正嵘在工具间翻出一台老式脑波仪，外壳印着"1999年维也纳国际音乐疗法研讨会"。当他将电极贴在自己太阳穴时，屏幕显示的脑波图竟与陈穗悠的血弦频率完全同步。
"我当年偷偷改装过它。"老人咳嗽着调整旋钮，"能捕捉音乐家的神经电信号……"他突然僵住，仪器接收到了来自日内瓦的次声波——林清颢正用骨骼传导的方式，发送摩斯密码。
南術破译出坐标，脸色骤变："是王家埋在三大教堂地下的初代神经同步器！他们想用这个把全欧洲变成……"
"不。"陈穗悠的血弦突然绷直，刺入脑波仪的接口，"林清颢在逆向操作——他要让所有感染者成为我们的通讯节点。"
地下室灯光骤暗，唯有血弦泛着蓝光，在墙上投射出巨大的欧洲地图。数百个光点正在连接，形成玫瑰形状的神经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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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嵘突然抓起调音锤，砸向自己的助听器。
爆裂的电路板中飞出无数金属微粒，在空中组成一段立体乐谱——正是2190赫兹的完整波形图。老人跪倒在地，耳孔渗血："当年我偷偷录下的不止37秒……王家在钢琴钢板里埋了神经毒剂，是你十二岁那场独奏会……"
陈穗悠的瞳孔收缩。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金色大厅的斯坦威钢琴，他演奏时闻到的苦杏仁味，台下昏倒的少年观众……
"林清颢不是偶然发病。"南術的异色瞳剧烈震荡，"他的癫痫是被你琴声里的毒剂诱发！王家早就选中他作为……"
"受体。"陈穗悠的血弦突然全部崩断，蓝光如萤火虫四散，"所以他们需要我的神经编码作为解药。"
地下室的玻璃窗轰然炸裂。薰衣草田上空，一架医用直升机正在盘旋，舱门印着日内瓦隔离区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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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E调的告别
林正嵘用染血的手指最后一次为钢琴调音。
"标准音高是440赫兹。"他拧紧最后一根弦轴，"但最好的琴，总会自己找到最舒服的振动频率。"老人突然按下降E调的和弦，陈穗悠的右臂蓝纹应声消退，"就像疼痛……"
直升机降落的轰鸣淹没了后半句话。当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只看到南術抱着昏迷的陈穗悠，而老人静静伏在琴键上，像在聆听某个遥远的回声。
他的调音锤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琴谱，背面写着：
「给清颢：
真正的治疗不是消除疼痛，而是学会与它共鸣。
——调音师」
远处的日内瓦，林清颢突然从监控台前站起。他的蓝眼睛恢复正常，而屏幕上所有感染者的脑波图，正同步演奏着《星星摇篮曲》的纯净原版——没有倒放，没有加密，只是十二岁男孩写给陌生少年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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