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丘山时，林昭的断剑"吞妖刃"在阳光下泛着暖金。阿福背着包袱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眼睛却总往山坳里瞟——那里飘着几缕残余的红雾，像极了妖狐消失前的模样。
"林哥，"阿福突然拽他衣角，"前面道上有人。"
林昭抬眼望去，官道旁站着三个穿月白道袍的修士，为首者手持拂尘，眉间点着朱砂，正是玄真观的标记。他认得这道袍——三年前母亲被妖杀后，他曾跪在玄真观门前求过三天三夜，求他们派修士去镇魔司支援，却被这道袍修士用"镇魔司自有规矩"挡了回来。
"镇魔司林昭？"为首修士抚了抚拂尘，语气冷淡，"无妄道长让你带着'吞妖刃'来。"
林昭心头一凛。他没提过"吞妖刃"的名字，这修士却直接点破。
"前辈如何知晓？"
"玄真观与镇魔司，本就同根同源。"修士的目光扫过断剑，"三百年前，你娘苏清欢还是玄真观的外门弟子，后来因'斩妖录'争议被逐出门墙。"
阿福插嘴："我娘说，玄真观的道士只会画符念经，根本不会斩妖！"
修士的脸色骤变。他身后的年轻道童攥紧了拂尘，指尖发白。
"小友莫要胡言。"为首修士深吸一口气，"无妄道长在观后竹苑等你。跟我们来。"
林昭握紧断剑。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识海震动，提示：
【检测到玄真观修士气息，当前好感度-20（敌对倾向）】
【任务关联：玄真秘辛（进度1/3）】
三人跟着修士穿过玄真观山门。朱漆牌匾上的"玄真"二字已有些褪色，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却听不见半声诵经。林昭注意到，观内弟子行色匆匆，有几个甚至躲着他们走，目光里带着警惕。
"观里怎么了？"阿福小声问。
为首修士脚步一顿："近日观内妖雾频现，无妄道长闭关多日，连护山大阵都撑不稳。"他回头看了眼林昭，"或许，你的'吞妖刃'能派上用场。"
林昭心里泛起嘀咕。他想起青丘山妖狐的话："镇魔司与玄真观同根同源"——难道两派早有勾结？
穿过演武场，竹苑的竹门虚掩着。林昭刚要推门，门内传来一声冷笑："苏清欢的儿子，终于来了。"
门开的刹那，林昭瞳孔骤缩。
屋内坐着个白发道长，面容却如少年般清俊。他膝头放着半块玉牌——与林昭怀里的那半块，竟是同一块！更惊人的是，他面前的案几上，摆着本泛黄的《斩妖录》，封皮上的血渍还未干透。
"无妄道长？"林昭后退半步。
"我不是无妄。"道长轻笑，指尖划过《斩妖录》，"我是当年苏清欢的师兄，周承渊。"
阿福的糖糕"啪嗒"掉在地上。林昭想起母亲牌位旁的老照片——照片里，穿月白衫子的少女身旁，站着个穿玄色道袍的青年，眉眼与眼前人有七分相似。
"你......是我舅舅？"
周承渊点头："你娘被逐出门墙那日，我就在现场。"他从袖中取出封信，"这是她留给我的，说若有一日，持'吞妖刃'的人来玄真观，便将此信交给他。"
林昭拆开信，字迹是母亲的："昭儿，若见周师兄，问他'当年观内那口枯井'。你爹的妖丹，你娘的命，都在那井里。"
"枯井？"林昭抬头，"玄真观后山有口枯井？"
周承渊的脸色变了。他猛地站起，拂尘"啪"地断裂："你怎么知道？"
"我娘写的。"林昭举起信纸。
周承渊踉跄两步，扶住桌角。他望着窗外的竹影，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三百年前的血月之夜，观内确实有口枯井。井里爬出的，不是妖，是......"
"是镇魔司的人。"
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昭转身，看见个穿玄色劲装的男人倚在门框上，腰间挂着镇魔司的虎符。他面容阴鸷，左脸有道刀疤，正是三年前在镇魔司密室见过的——白大人！
"白......白捕头？"阿福的声音发颤。
白大人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小友记性好。三年前让你去乱葬岗，是为了引你激活'斩妖系统'；让你去青丘山，是为了让你唤醒赤焰妖狐——"他的目光落在断剑上，"更为了让你带着'吞妖刃'，来玄真观取这口井里的东西。"
林昭握紧断剑。系统面板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危险气息（白大人·练气大圆满）】
【当前状态：寿元×23日，修为练气九层（巅峰），刀诀圆满（可斩四阶妖物）】
"井里有什么？"他低喝。
"你娘的命，你爹的魂，还有......"白大人抽出腰间的刀，"镇魔司用三百年的妖血养的'斩妖录'真本。"
周承渊突然冲向林昭，塞给他个锦盒："快走！井里有镇魔司设的'万妖困灵阵'，只有'吞妖刃'能破！去后山，井边有块青石板，掀开它......"
话音未落，白大人的刀已劈来。林昭旋身避开，断剑与刀刃相撞，迸出火星。阿福从包袱里掏出朱砂符，撒向白大人，却被刀风卷得粉碎。
"小杂种！"白大人怒吼，"你娘当年就该被我撕成碎片，你以为用妖血养的刀诀能护你？"
林昭这才注意到，白大人的脖颈处缠着红绳——和青丘山妖狐身上的狐尾红穗，一模一样。
"你......也是半妖？"
"不错！"白大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三百年前，我就是那口枯井里的'试验品'。镇魔司用妖丹养我们，用我们的血养《斩妖录》——而你，是最后一个能终结这一切的'钥匙'！"
他的刀势更猛，林昭渐渐不敌。断剑虽经妖丹淬炼，到底敌不过练气大圆满的全力一击。阿福被震得撞在墙上，嘴角渗出血，却仍死死攥着最后一叠朱砂符。
"林哥！接着！"他将符纸抛来。
林昭接住符纸，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斩妖者，先斩心魔。"他望着白大人脖颈的红绳，想起青丘山妖狐的狐尾，想起自己后颈的妖纹——原来，他早就是半个妖了。
"系统！"他在识海大喊，"融合所有妖丹！"
面板瞬间被金光填满。断剑发出龙吟，原本的豁口被妖丹填满，剑身流转着金银双色光芒。林昭感觉有滚烫的力量涌遍全身，连寿元牌上的红痕都在发烫——那是他活过的二十年，是母亲的眼泪，是阿福的糖糕，是所有被妖杀的人。
"去死吧！"他挥剑斩向白大人。
刀光过处，白大人的刀应声而断。他的半妖之躯开始崩溃，红绳寸寸断裂，露出底下狰狞的疤痕："不......不可能......《斩妖录》明明说......"
"《斩妖录》是假的。"周承渊冲过来，扶住林昭，"你娘用命换来的真相，是镇魔司用妖血养邪术，是玄真观当年的懦弱纵容。但今天......"他看向断剑，"你要用这把剑，斩断所有谎言。"
白大人的身体化作黑雾消散。林昭瘫坐在地，阿福扑过来扶住他："林哥，你没事吧？"
"没事。"林昭摸出怀里的锦盒，打开一看，是块刻着"镇魔司·斩妖录"的青铜令牌，"这才是真正的钥匙。"
周承渊指着窗外："去后山，井边有答案。"
林昭站起身。系统面板弹出最终提示：
【主线任务：玄真秘辛（进度3/3）】
【当前状态：寿元×50日（因融合妖丹额外奖励），修为筑基一层（突破），刀诀圆满（可斩五阶妖物）】
他望着窗外的竹影，握紧断剑。后山的风卷着竹叶吹来，他仿佛听见母亲的声音："昭儿，去井边，替娘斩断这三百年的因果。"
阿福扯了扯他的衣袖："林哥，我陪你。"
林昭笑了。他扛起断剑，走向后山。
而在玄真观外，一双猩红的眼睛正从云端俯瞰。那是不属于人间的气息，带着千年妖氛——
"斩妖录的真本......"沙哑的声音在风中散开，"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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