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的手指像枯枝般蜷在子夫掌心,每一次抽搐都带着破碎的呜咽。
窗外暮色沉沉,郑季摔碎酒碗的脆响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飞,混着他的咒骂:“死了倒干净,省得老子花钱!
你低头替她擦去嘴角白沫,触到她额头滚烫的温度,三日前那一天突然清晰,郑季醉酒推搡,卫韫跌在劈柴的斧头堆里,木屑扎进她腕间的伤口,当时谁也没在意。
可是现在伤口越来越严重,李佳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卫韫。
“子夫……”卫韫突然攥紧她的手,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母亲对不住你。当年在公主府,我与卫守生下你们姐弟,他嫌我出身低微,只留长君在身边。我带着你和少儿改嫁郑季,这些年你被打骂从不吭声……”她剧烈咳嗽,指节泛白,“这世道女子如草芥,我只求你们平安。平安即是幸运……”
“母亲我从未怪你,你好好养病”你现在能做的只有让这个母亲安心。
看见这一幕
我鼻尖发酸。史书里总说卫韫私通、失德,可此刻我只看见一个母亲颤抖的嘴唇,和她掌心那道为护自己被郑季砍伤的旧疤。作为穿越者,她本与这具身体的母亲并无血缘,可是她眼里的关切不像假的。卫韫的手突然变得冰凉。我这才惊觉,卫韫的目光已经散了焦。
“母亲!”卫青抱着襁褓中的弟弟撞开房门,少年的草鞋沾满泥浆,额角还沾着草屑。他扑到床边时。
李佳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一道白光闪过,她跌进一片白雾缭绕的空间。悬浮的书架上,《外伤急救手册》自动翻开,“破伤风”三字刺得她瞳孔骤缩。酒精消毒、清创缝合、防风金银花……她的手指不受控地划过书页,耳边传来机械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危急状态,解锁医疗类功能】。
我大喜,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我竟然解锁了系统,但是这不是汉朝嘛,不应该啊?
“阿姐!母亲快没气了!”卫青的哭喊将她拽回现实。
卫韫的手还死死抓着我的衣角,我猛地跪到郑季面前。
“父亲!再请大夫!她还能救!”额头磕在青砖上,血珠渗进砖缝。
“救什么救?”郑季踹翻药碗,“看在卫青的份上,我肯出棺材钱就不错了!”
卫青听到李佳的话,也跪倒在地,重重磕头。李佳侧身看向卫青,只见他说!
“若母亲死了,我就带着小弟投河!您后半辈子别想安生!”
少年单薄的脊背被郑季的扫帚抽得通红,却倔强地没哼一声。子夫攥紧卫青的手。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除了卫韫只有眼前这个少年,会无条件对她好。
郑季妥协了,过了不久请来了一个大夫
大夫捻着胡须摇头:"七日风入了骨髓,老夫只能扎针吊命两日。我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医书,颤抖着掏出粗麻帕子:"先生,防风配金银花可镇惊,川红三七能活血……"
“你怎知这些?”老人猛地抓住她手腕。
你心虚回道:跟母亲偷学的,磕磕绊绊解释酒精消毒的法子。
大夫眼中突然亮起精光:“妙!只是令堂气虚欲脱,除非……”他顿了顿,“除非有人参吊命。但人参只有广成苑才有但哪里是皇家禁地,擅入者斩。”
屋内死寂。卫青突然握紧腰间柴刀:“阿姐,我知道后山有条小路。去年猎户带我采过药,能避开巡逻。”
少年的指节泛白,脸上还沾着母亲咳在他肩头的血渍。子夫望着他稚气未脱的脸,突然想起卫韫话——“照顾好卫青和弟弟们”。她摸了摸腰间发烫的玉佩,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
“阿青今日太晚了,明日我们一早前去”
次日一早你便偷偷上路,心里暗暗想到我现在触发了系统,应该不会有危险,带上卫青说不定更加难脱身。
广成苑的禁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这时卫青突然按住你的肩膀。
你被一吓,惊倒在地,抬眼一看,是卫青,便安下了心。
“你怎么跟来了”
卫青答道:
“阿姐,怎的丢下我一个人,独自行事,莫不是嫌我无用”
这时灌木丛里传来簌簌响动,一株红顶参须正慢悠悠往石缝里钻。我腰间玉佩发烫,空间提示音响起:【检测到百年灵参,建议使用捕捉功能】。
你刚想追上前只见卫青喊道
“阿姐,它要跑!”
卫青飞扑过去,膝盖擦过碎石渗出鲜血,却死死抱住参须。那参须竟如活物般扭动,在他掌心留下数道血痕。我正要上前,忽闻马蹄声如惊雷炸响。玄色马车带着金丝云纹的车帘疾驰而来,侍卫的长枪瞬间抵住卫青咽喉。
“大胆刁民!擅闯皇家禁地,当斩!”车中传来冷硬男声。
李佳慌忙跪倒,卫青也跪倒在地,你抢先开口。
“大人恕罪!母亲命在旦夕,急需人参救命!只求您放过我弟弟,民女愿一人承担罪责!”(话出口她便后悔了,心里默想这要是死了怎么办,但现在只能继续了,要哭了)
“舅舅,且慢。”
清润如碎玉的声音从车中传来。车帘被白玉般的手指挑起。
李佳抬眼,晨光倾泻而入,映出青年束发的金冠、月白锦袍上暗绣的龙纹。他眉骨如刀刻,鼻梁高挺,薄唇抿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眼尾微微上挑,鎏金腰带上的螭虎佩随着动作轻晃。锦袍下摆绣着十二章纹,历史系的她知道,这是是天子独享的规制;腰间玉佩双龙戏珠,与史书记载的传国之物分毫不差。
这就是汉武帝刘彻,而旁边肯定是她的舅舅著名的小人-田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