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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蛇从水里窜出来的瞬间,带起的水花劈头盖脸砸了我一身。冰凉的潭水混着股腥霉味钻进领口,冻得伤口一阵发麻。我抹了把脸抬头看去,腿肚子当场就软了——这哪儿是蛇啊,简直是条小恐龙!
水桶粗的蛇身裹着层粘液,在铜镜绿光下泛着青黑的冷光。鳞片有巴掌大小,边缘带着锯齿,贴在石头地面上滑过时发出"沙沙"声,听得人牙根发酸。最吓人的是它那颗脑袋,比篮球还大,两只竖立的瞳孔像淬了毒的绿宝石,正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铜镜。
"嘶——"白蛇突然张开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我这才看见它上颌两颗弯月形的毒牙,足有半尺长,尖端还挂着晶莹的毒液,滴在地上"滋啦"冒白烟。更让我心脏骤停的是,它咽喉那儿挂着串东西——棕红色的菩提子手串,最中间那颗缺了个豁口!
是我爷的手串!我小时候贪玩给咬坏的,他心疼了好几天,后来去哪儿都戴着。
"把东西还给我!"血一下子冲上脑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居然从地上蹦了起来。右手骨折的疼差点让我背过气,但我死死攥着铜镜碎片,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黑驴蹄子。
白蛇像是听懂了人话,巨大的蛇头猛地往前一探。我赶紧往旁边扑,就听"砰"的一声,它的脑袋撞在我刚才靠着的石壁上,碎石子"哗啦啦"往下掉。几块锋利的石片擦着我耳朵飞过去,吓得我汗毛倒竖。
潭里的雾气突然浓了起来,白蒙蒙的一片,能见度不到两米。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蛇鳞摩擦地面的动静。那声音忽左忽右,根本分不清它在哪儿。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疼,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了口玻璃碴子。
"妈的..."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往下滑,右手手指肿得像胡萝卜,肯定是断了。肋骨也不对劲,一按就疼得龇牙咧嘴,估计骨裂了。就这怂样,别说跟蛇打架,能不能走路都两说。
白蛇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带着股甜腻的腥气。我摸到背包里的洛阳铲,刚想抽出来,突然想起怀里的铜镜。对啊!天眼通!在青铜门那儿觉醒的本事,现在正好试试!
我赶紧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着眉心发热的感觉。刚开始没反应,急得我直冒汗。就在白蛇的喘息声已经到头顶时,眉心突然"嗡"一下,像是有根烧红的铁针戳了进去!
"操!"我疼得叫出声,再睁眼时,眼前的世界全变了——雾气根本挡不住视线,白蛇的身体在我眼里成了半透明的。能看见它绿色的血管,跳动的心脏,还有...在它胃袋位置,有团红色的东西在发光!
爷爷的手串就挂在那团红光旁边!原来那是它的内丹,也是它的命门!
我刚摸清状况,脚下突然一凉。低头一看,水潭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涨了上来,已经没过脚踝。那些沉在水底的白骨被水流冲得摇摇晃晃,像是在给我招手。
白蛇的攻击来了!它不知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巨大的尾巴带着风声扫过来。我往地上一扑,蛇尾擦着后背过去,把石壁抽得"轰隆"一响。要被这玩意儿抽实了,估计直接就成肉泥了。
"你奶奶的!"我躲过攻击,回手把黑驴蹄子扔了过去。蹄子在半空划出道弧线,正打在蛇头上。白蛇吃痛,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嘶鸣,震得我耳膜生疼。
就趁现在!我看准蛇身中段那块松动的鳞片——天眼通显示那里离内丹最近——掏出洛阳铲就冲了过去。可刚跑出两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噗通"摔在水里。冰凉的潭水瞬间浸透衣服,冻得我一激灵。
抬头一看,白蛇已经发现我的意图,巨大的蛇头带着风声砸下来。我赶紧翻滚躲开,蛇头砸在水里,掀起的浪差点把我拍晕过去。就在这混乱中,我突然看到手里的铜镜碎片在发光——绿光比刚才亮了好几倍。
灵光一闪,我抓起铜镜对准白蛇的眼睛。这招果然管用!白蛇像是被强光刺中,猛地向后一缩,蛇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我趁机爬起来,忍着骨头散架似的疼,举着洛阳铲冲向那块松动的鳞片。
"给我躺下!"我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洛阳铲捅了进去。铲子没入鳞片下三寸,一股腥臭的绿水喷了我一脸。白蛇发出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巨大的身体突然缠了过来,把我死死勒在中间。
"咳咳...操..."我被勒得喘不过气,肋骨咯咯作响,感觉肺都要被挤出来了。右手骨折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眼看就要晕过去。就在这时,怀里的铜镜突然烫得厉害,像是要烧穿我的肚皮。
白蛇也好像被铜镜烫到,勒着我的力道松了一下。就趁这零点几秒的空隙,我用尽全力把洛阳铲往深处一搅。白蛇吃痛,猛地张开大嘴,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
我眼睁睁看着爷爷的手串从它嘴里飞出来,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危险,伸手就去接。手串入手温热,那颗被我咬坏的菩提子硌得手心生疼。与此同时,半块铜镜碎片也从蛇嘴里掉了出来,正好落在我另一只手里。
就在碎片入手的瞬间,白蛇突然停止了挣扎。它巨大的瞳孔慢慢失去光泽,庞大的身体"哗啦"一声倒在水里,激起漫天水花。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全身骨头都断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来。捡起掉在水里的两块铜镜碎片,借着绿光仔细看——这半块果然和我那块严丝合缝!可当我把两块碎片拼在一起时,右上角的一个东西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
碎片边缘沾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上面还有银色的线路。我用手指蹭了蹭,那玩意儿居然没掉——不是粘上去的,像是嵌在青铜里的。我眯起眼睛仔细看,浑身的汗毛突然全竖了起来。
这他妈是...电路板?!
青铜镜是我家祖传的玩意儿,少说也有几百年历史,怎么可能有电路板?除非...除非这半块碎片在最近十年里,被人动过手脚!
爷十年前失踪,这半块铜镜碎片一直在他手里。难道他失踪后根本没死?有人抓了他,逼他研究铜镜?老瞎子之前提到的"影手"组织...难道跟这有关?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炸开,头又开始疼起来。我把铜镜碎片和爷爷的手串小心收好,抬头看向水潭——白蛇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潭面上冒起水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