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

“我终其一生都在寻觅一个能容纳我的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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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斯盖达已经派兵攻打我暗黑族，现下，地下水道一层楼防守已沦陷，暗黑族人听令！”

“在！”

“随我应战！”

“是！！”

……

第二层……

第三层……

第四层……

……

一波又一波的暗黑小兵集结，一声又一声魔法撞击的声音传入耳中。

法术碰撞带来的冲击波令格菲尔心脏发颤，她比谁都清楚那两股强大的冲力来源于何人，那两个很久没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将近在记忆里模糊的人，如今正在一点点向她的位置靠近。

他们不是为她而来。

他们，恐怕都已经把她忘记了吧……

格菲尔(欧斯盖达，琬琰·泽奈尔，你们没想过我会活下来吧……)

又或许，在十四年前，她格菲尔的名字就已经被踢出了他们的人生。

惨叫、哀嚎、求饶……格菲尔的耳膜几近被撕裂。她捂住双耳，企图隔绝这些干扰，却发现她的不适感更多的来自于内心。

她厌恶战争，像是生来就厌恶，从骨子里就厌恶……

在格菲尔七岁之前，根本就不懂战争是什么含义。但在那一夜，格菲尔明白了，它是能让天空失去色彩，让雷声变成恶魔的东西。

直到现在，她才确定，战争本身才是恶魔。

“风切变！”

打斗的动静越来越清晰。那声冰冷的咒语，清晰地传入格菲尔耳中，却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她从未踏入过的极境，像是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没看到过欧斯盖达使用魔法，也没听过他喊咒语。

“小菲，小雷，今天想听爸爸给你们讲什么故事啊？”

那是在那场灾难降临前夜的事，格菲尔依稀记得，那天，洒在头顶的那抹灯光是暖暖的，被子也是暖暖的，父亲的声音，是温柔的。

欧斯盖达为格菲尔盖上被子，又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手心，格菲尔身体微颤，有些抗拒。

一是因为，今日父亲又拒绝了她入学萌学园的请求。马上要到开学季，弟弟要去萌学园上学，父亲母亲又忙，她又要好长时间都一个人在家，她不喜欢一个人。

二是，父亲的手，好冰。

“姐姐想听什么，我就听什么！”

小雷在被子下挽住格菲尔的胳膊，又用红扑扑的脸蛋贴上她的肩膀。

“父亲，今天先讲小雷喜欢的《雪人》吧，明天再讲《小木偶奇遇记》。”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欧斯盖达的手僵了一瞬。

“明天啊…………”

“好，那爸爸下次再给小菲讲《小木偶奇遇记》。”

……

她最终没听到欧斯盖达的故事，也不再记得那个童话故事究竟讲了什么，只是记忆碎片中某个称呼让她的心突然开始抽痛。

“小菲……”

这个称呼已经随着欧斯夫妇一起淡出了格菲尔的生命。

或许是今天即将刀剑相向，许多零碎的记忆便一点一点从格菲尔脑海被刨出。

格菲尔为什么要我想起来，我不要想起来！

“凛若寒霜！”

一股寒气自头顶传来，天花板瞬时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又因其他人同时施展的火魔法融化成水。

水滴落进格菲尔的衣领，她打了个寒颤，也冷静了下来。

词羡月有什么用呢？

词羡月不管记起还是忘记，格菲尔，你们，都是敌人。

词羡月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抵是因为词羡月不放心自己能真的能狠下心与他们同室操戈，才出此言。但她错了，格菲尔即使怀念过去的温情片刻，却也不会忘了那晚欧斯盖达的绝情——

足以杀死他们以血脉为联系的亲情。

格菲尔我们的关系不用您来提醒。

她似乎是哂笑了一声，但格菲尔也没听真切。她脑海里回荡的只有“敌人”二字。

词羡月对，不需要我提醒，因为你们马上就会见面了，他们的立场是夸克族，而你，

词羡月代表暗黑族。

词羡月的话字字清晰，句句诛心，却也是事实。

格菲尔您不用担心我会叛变，我清楚我要做什么。

词羡月你最好是。

“磷火幽冥！”

不容她们多言，幽冥般的火焰便烧至地下水道第八层，守在开口处的暗黑小兵不敌，纷纷败下阵来，那个名叫焰王的萌战士队长，就这么轻易地踩上了这一层的地板。

其余萌战士成员紧随其后，与暗黑小兵展开了艰难的搏斗。大部分萌战士的魔法都没有焰王那样的攻击力，普通的暗黑小兵更是无法长时间维持枯萎术的施展，战斗方式还是以肉搏为主。

格菲尔已经在这之前就用化形术变成了黑手掌主人的模样。

她在角落默默观察着、等待着。

格菲尔(这个就是焰王，他们的养子，小雷的替代品。)

格菲尔(他也配吗？)

萌战士们的体力早已在上面几层消耗得差不多，这一层的暗黑小兵普遍素质要比之前高一些，他们打得很吃力，不少人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甚至身负重伤。

眼见暗黑小兵的枯萎术就要打到其中一位萌战士，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的身影姗姗来迟。

欧斯·盖达风切变！

沉闷的咒语声响起，周遭空气迅速流动成风，疾风在欧斯盖达手中化为一道利刃，随着他的手势向那些席卷而来的枯萎藤条砍去。

所有藤条被拦腰斩断，散落在地化为尘埃。

风切变产生的巨大波荡令其余暗黑小兵退避三舍。但好景不长，这一层的暗黑小兵似乎源源不断，一批倒下还有另一批蜂拥而上，萌战士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琬琰·泽奈尔刚刚才剿灭上一层的暗黑小兵，怎么这一层的更难缠了？！

琬琰·泽奈尔凛若寒霜！

焰王磷火幽冥！

地下水道第八层，冰火两重天。

主要战力基本围绕欧斯盖达、琬琰以及焰王展开，但暗黑小兵却用人数众多的优势前仆后继。

三人都明白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他们的魔法再强大，暗黑小兵再弱小，在数量的绝对压迫下，这种差距也被无限缩小了。

格菲尔(一家人并肩作战，真是好温情的画面。)

格菲尔的目光定格在被欧斯盖达和琬琰保护在中间的焰王身上。

她面无表情。

再见故人，她和之前所有预想过的情绪都没有重合，甚至对这个本不属于盖达家的血脉，也没有多么仇视。

只有平静。

又一道炽热的幽冥火从焰王手掌中涌出，击退了一大半暗黑人，他自己却在这次攻击之后止不住地咳嗽，引来琬琰关切的目光。

他很强，但终归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超负荷的驶卷使输出已经使他将近弹尽粮绝。

据格菲尔观察，他已经有将近三次无法凝聚出方才这样高质量的火焰，欧斯盖达和琬琰也在吃力地维持着高消耗的魔法输出。

格菲尔(车轮战术……不愧是词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