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站在原地,海风冰冷刺骨,她终于放任眼泪无声滑落。
林雅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她走向甲板另一侧,贝克曼正倚靠在船舷边抽烟,烟雾在月光下缭绕,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她站定在他面前,声音有些哑:“……贝克曼。”
贝克曼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决定了?”
林雅一怔,随即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嗯。”她低声道:“能给我一艘小船吗?我想……离开,明天早晨就走。”
贝克曼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谎言。半晌,他才开口:“你知道他不会放你走的。”
林雅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他已经同意了。”
贝克曼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同意了?还是你逼他同意的?”
林雅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贝克曼叹了口气,将烟蒂按灭,直起身子:“林雅,你比谁都清楚,那家伙从来不会轻易放走他在意的人。”
“可我不属于这里!”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我的存在只会打乱一切……我不想他因为我——
她猛地停住,咬紧牙关,没让后半句话说出口。
贝克曼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你还能撑多久?
林雅瞳孔一缩,下意识捂住右手手腕——那里,一道很淡金色的纹路正缓慢蔓延,像是某种倒计时。
“……你看到了?”她声音发涩。
贝克曼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船舱旁的备用小船,动作利落地解开绳索:“我不会拦你,但你要想清楚这一走......”
“我知道。”她轻声,打断贝克曼的话
林雅站在原地,海风卷起她的长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色。
黎明时分,海面泛着冷冽的微光。贝克曼靠沉默地看着林雅将最后一个包裹放进小船,动作轻缓,像是怕惊醒什么。
"真的不告个别?"贝克曼终于开口,嗓音低沉。
林雅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摇了摇头:"不了。"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海浪声盖过
贝克曼深吸一口烟,目光复杂地看向主舱的方向。香克斯的房门紧闭,从昨晚起就再没打开过。
"他其实——"
"贝克曼谢谢你!"林雅打断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帮我……也谢谢大家那么久的照顾。
贝克曼沉默片刻,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放下绳梯。林雅踏上小船时,船身微微摇晃,像是不舍的挽留。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
甲板上,贝克曼捡起林雅留下的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药剂、绷带,还有一本手写的航海日志——记录着每个船员的身体状况和用药习惯。最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红发的船员,可不能总是依赖船医啊!——林雅」
贝克曼苦笑着摇头抬头时发现香克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伸手拿过那本日志,指尖在熟悉的字迹上轻轻摩挲。
“她走了?”他问,声音低沉。
贝克曼“嗯”了一声,点燃一支新的烟。
香克斯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连道别都不肯
贝克曼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香克斯沉默了很久,久到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他转身走向船舱。
海鸥掠过晴空,雷德·佛斯号调整航向,与小船背道而驰。两条航迹在蔚蓝海面上划出渐行渐远的弧线,就像两条本不该相交的命运线,在短暂的相遇后,各自回归原有的轨迹。
——她带走了所有的温度,却把最深的痛留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