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愕然！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这不是法律上的认输，这几乎是法理和价值观层面的……投降宣言？而且是在占优的情况下？
穆今禾也愣住了。
她看着何运晨。他站在那里，律师袍衬得他如松如柏，脸上没有任何屈辱或懊恼，只有一种坦荡的、尘埃落定的平静，以及……看向她时，那毫不掩饰的、带着骄傲和纵容的温柔。
审判长敲了法槌，控制住场面。后续程序继续进行，但胜负的天平已然倾斜。
休庭时，人群涌出模拟法庭。何运晨刚脱下律师袍，就被穆今禾在走廊拐角处拦住。
“你刚才……”穆今禾盯着他，眼神复杂，有赢下关键战役的兴奋，但更多的是不解，“明明还能辩！为什么突然……”
何运晨将叠好的律师袍搭在臂弯，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因激烈辩论而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烫的耳廓。
“因为你说得对。”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带着法学院优等生特有的、对真理的绝对尊重。
“在‘实质公平’面前，程序性的‘契约自由’有时就是精致的借口。技术不能成为剥夺尊严的帮凶。”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笑意加深，带着点促狭，“而且”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
“在法庭上赢了自己的女朋友……晚上会没地方睡的。风险收益比，严重失衡。”
穆今禾的脸“腾”地一下红透，刚才在庭上大杀四方的气势瞬间消失无踪。她羞恼地捶了他胳膊一下：“何运晨！这是模拟法庭！严肃点！”
何运晨笑着接住她的拳头，顺势握在掌心，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我一直很严肃。”他正色道，眼底的笑意却浓得化不开，“捍卫真理，以及……捍卫能让我睡个好觉的‘核心利益’。”
模拟法庭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如同在北航法学院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余波荡漾，久久不息。穆今禾在庭上展现的锋芒与何运晨最后那近乎“叛变”的认输宣言，被添油加醋地传遍了整个学院。
他们走在路上，收获的目光从单纯的“学霸情侣”变成了混杂着敬畏、八卦和“磕到了”的复杂集合体。
“穆姐！何神！”一个低年级的学弟抱着厚重的《国际商法》教材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们庭上那段辩论太神了！特别是何神最后那句‘捍卫能让我睡个好觉的核心利益’……”
他模仿着何运晨当时低沉的语调，引来周围一片憋不住的笑声。
何运晨面不改色，语气淡然：“法理学探讨而已。核心在于对格式条款实质公平性的当代解读。”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真理。
穆今禾则没好气地白了何运晨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她拉着何运晨快步穿过教学楼的长廊，试图逃离这无处不在的调侃。
“都怪你！现在我在学弟学妹眼里，怕不是个‘不让男朋友睡觉’的恶霸形象了！”
何运晨任由她拉着，嘴角噙着笑，手指悄悄收紧，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我的核心利益得到了充分保障，”他声音压低，带着点促狭，“舆论损益，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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