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凯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经过了他的身边。
他屏住呼吸，肌肉绷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脚步声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向……中间区域。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他能听到那脚步声在孟今禾那片区域停了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几秒。
然后，一阵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缓缓俯下身，靠近坐在那里的人。
石凯的想象力不受控制地开始描绘画面——青白浮肿的脸，滴着水的长发，扭曲的肢体……正贴在孟今禾面前！
他喉咙发紧，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几乎要不顾规则站起来冲过去。
就在这时——
“啪。”
一声极轻极脆的响指声，清晰地从中间区域传来。
轻松，甚至带着点百无聊赖的意味。
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里，这声突如其来的响指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点滑稽。
那靠近的“东西”似乎也顿住了。
紧接着，孟今禾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黑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耐烦：“老师，线索卡直接给就行，不用贴这么近，有味道。”
语调平稳，甚至有点礼貌的商量口吻。
“……”
那扮演鬼怪的工作人员大概从业以来没遇到过这种反馈，僵了两秒，默默地把一张卡片塞进她手里，拖着沉重的脚步，悻悻地走了。
湿哒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石凯：“……”
全体通过耳机听到这一切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嘉宾：“……”
……
死寂。
比刚才更诡异的死寂。
然后，不知道是谁的耳机里，传来一声极力压抑却最终还是漏了气的、“噗”的笑声。
像是点燃了引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味道可还行！！姐姐杀人诛心！】
【NPC：职业生涯滑铁卢。】
【对不起但我真的笑疯了！姐姐：莫挨老子！】
【凯凯刚才是不是准备英雄救美了？结果美自己把鬼怼走了？】
【石凯：白担心了。（懵）】
石凯悬到半空的心猛地砸回原地，震得他胸腔发麻。
随之涌上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和彻底拜服的情绪。
不知又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滋啦——”
电流声响起，头顶几盏大灯猛地亮起，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
录制结束的指令传来。
石凯下意识地抬手遮光，视线却第一时间急切地投向中间区域。
孟今禾正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拍掉裙子上沾到的灰尘，表情平淡，仿佛刚才只是看了一场无聊的电影。
她甚至低头闻了闻刚才接过卡片的手指，微微蹙了下眉。
其他人陆续站起来，邵明明拍着胸口大喘气，齐思钧笑着摇头，蒲熠星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郭文韬则在研究那张线索卡。
石凯站在原地，看着孟今禾随着人流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眼风都没有扫过来一下。
那股憋闷感又涌了上来，比之前更汹涌。
他忽然抬脚，大步追了上去。
在剧院侧门通往临时休息区的走廊拐角，他喊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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