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脑子，啃噬着他的理智。他想立刻打电话给孟今禾问清楚，手指悬在她的号码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以什么身份问？
一个……被允许“喜欢”她，但仅仅只是被允许喜欢而已的人？
不行。他不能这么胡思乱想。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捡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邵明明的对话框。手指颤抖着打字：
【明明！热搜看了吗？那个男的是……？】
消息还没发出去，邵明明的消息先弹了出来：
【凯凯！看热搜了吗？！我靠！惊天大瓜！蒲哥和今禾？！真的假的？！】
石凯的心又沉了下去。连邵明明都不知道？看来是真的瞒得紧？
他删掉打好的字，重新输入：【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像蒲哥吗？】
邵明明秒回：【体型是有点像！但蒲哥那天晚上好像跟我们打游戏来着？等等我去问问他！】
石凯盯着屏幕，心跳如鼓。
几分钟后，邵明明发来一串爆炸语音：“我问了！蒲哥说不是他！他那天通宵打游戏直播了！有记录！他还说……让你别瞎想，说今禾眼光没那么差哈哈哈哈！”
不是蒲熠星。
石凯猛地松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瘫软在椅子上，这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后背竟然惊出了一层冷汗。
不是蒲熠星。
那会是谁？
新的疑虑立刻又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接起：“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他此刻最想听到。
“石凯。”
是孟今禾。
石凯的心脏瞬间被攥紧，声音都有些发干：“……姐姐？”
“热搜你看到了吧？”孟今禾开门见山，语气很平静，但石凯能听出那平静下的紧绷。
“……嗯。”石凯低低地应了一声，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问。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似乎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
然后，她开口，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每个字都敲在石凯心上：
“不是真的。”
“那天是去见一个编剧朋友，聊一个新剧本的项目。他是圈外人，不方便露面，所以约的私人会所。狗仔捕风捉影，断章取义。”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带上了一点难得的、像是解释般的认真：
“我目前，没有和任何人谈恋爱。”
目前。
没有和任何人。
石凯听着她清晰的话语，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一点点、慢慢地落回了实处。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和狂喜席卷了他，冲得他鼻子都有些发酸。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哽得厉害。
“嗯。”他最终只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吓到了？”她问。
石凯用力吸了下鼻子，闷闷地：“……有一点。”
孟今禾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很短促，快得像错觉。
“胆子这么小，”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点细微的沙沙声，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怎么当我男朋友？
电话那头，孟今禾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笑意，透过电流传来：
“胆子这么小，怎么当我男朋友？”
像是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夜幕。
石凯整个人僵在原地，握着手机，呼吸骤停。耳朵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那两个字——
男朋友。
她说的……是“男朋友”？
不是“朋友”，不是“同事”，甚至不是模糊的“那个人”。
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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