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石凯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上午。杂志拍摄时魂不守舍，摄影师说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被经纪人念叨了好几句。
好不容易熬到收工，他冲回家，洗了这辈子最认真最快的一个澡，换了不下十套衣服，最后选了一件看起来最清爽又不会太用力的卫衣和牛仔裤，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抓头发抓到快秃了。
提前半个小时，他就按照孟今禾发来的地址，导航到了她家楼下。一个安保很严格的高档小区。
他站在楼下，深呼吸，手里拎着一路上买的、他觉得女孩子可能会喜欢的甜品和水果，手心又开始冒汗。
三点整，他精准地按下门铃。
心脏跳得像打鼓。
门铃响了两声，门开了。
孟今禾站在门内。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着，素面朝天，看起来比平时柔软松弛很多。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招呼一个常来的朋友。
石凯紧张地走进去，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放。玄关干净整洁，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好闻的香薰味道。
“拖鞋。”孟今禾递给他一双新的男士拖鞋。
石凯看着那双明显没穿过的拖鞋，心里偷偷开心了一下，赶紧换好。
他跟着孟今禾走进客厅。
客厅很大，装修是极简风格，色调干净，落地窗外视野开阔。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个抱枕，茶几上放着几本翻开的剧本和一本书。
很有她的风格。冷静，有序，但又透着点生活气息。
“坐。”孟今禾指了指沙发，自己去开放式厨房倒水，“喝什么？水？果汁？”
“都、都行！”石凯把带来的甜品和水果放在茶几上，规规矩矩地在沙发边缘坐下，背挺得笔直。
孟今禾端了两杯水过来，看了一眼他带来的东西：“买这么多？”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点……”石凯小声说。
孟今禾没说什么，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
气氛……有点微妙的安静和尴尬。
石凯紧张得手心冒汗，脑子里疯狂搜索话题。从天气问到电影，从装修问到小区环境……干巴巴的，他自己都觉得蠢。
孟今禾倒是很放松，靠着沙发，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偶尔喝口水。
电影播了半小时，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石凯有点坐立难安。这和他想象的“恋爱约会”不太一样。没有脸红心跳的亲密，甚至没有太多的交流。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她烦了的时候，孟今禾忽然开口，眼睛还看着电视屏幕：“肩膀有点酸。”
“啊？”石凯一愣，没反应过来。
孟今禾转过头，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男朋友。”
“试用期过了，没这项服务了？”
石凯的大脑宕机了两秒，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血液轰一下全涌上了脸颊！
“有！有服务！绝对有！”他几乎是弹跳起来，蹭到孟今禾沙发后面，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肩膀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家居服，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和肩颈微微僵硬的线条。
他紧张得呼吸都放轻了，手下力道放得极轻，慢慢地揉按。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香薰的淡香和她身上极干净的气息。
石凯站在她身后，手指下的触感真实而温热。
一种巨大而安稳的幸福感，如同温水流般，缓缓包裹住他的心脏。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没有脸红心跳的亲密接触。
只是这样一个安静的、阳光很好的下午。他在她身边，帮她揉着肩膀，看一部或许没那么有趣的老电影。
却比他想象过的所有恋爱场景，都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啊。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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