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禾心头一紧，抬眼看他。
李晋晔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法学论坛的讲座通知界面，他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讨论工作：“下周末有个研讨会，听说你导师也会去做点评。有兴趣一起吗？”
他的邀请坦荡而自然，借着共同的专业领域，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蒲熠星吹了声口哨。
邵明明用口型对旁边的齐思钧说：“来了来了！”
陆今禾看着他，他眼底是一片清澈的坦然，还带着一点征询的意味。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慌乱地移开视线。
她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在那片看似平静的湖面下，仿佛看到了某种坚定而执着的东西。
然后，在一片看好戏的安静中，她听到自己清晰而平稳的声音回答道：
“好。具体时间地点发我一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今禾自己都微微怔了一下。
她答应得似乎太过干脆，甚至没有经过大脑里那套惯常的、用于风险评估和利弊分析的程序。
车内那几道原本就若有若无的目光，此刻更是凝实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笑意。
蒲熠星“啧”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邵明明用手肘偷偷撞了一下齐思钧，两人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郭文韬嘴角也似乎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李晋晔看着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讶异，他点了点头，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操作了几下：“发你了。”
“嗯。”陆今禾低下头，假装去看手机上新收到的消息，借此避开那些让她脸颊发烫的视线。心脏在胸腔里不听话地擂鼓。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正常的学术交流。
研讨会，导师点评，合同编前沿问题，这些都是她专业领域内感兴趣的内容。
和李晋晔一起去，不过是顺路，不过是……效率最大化。
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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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陆今禾刻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仿佛那个脱口而出的“好”字从未发生过。
她没有再主动联系李晋晔，李晋晔也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除了那条安静躺在聊天记录里的研讨会地址和时间。
直到周六清晨。
陆今禾站在衣柜前，手指拂过一排款式各异的职业装和休闲装，竟罕见地犹豫了。
最终，她选了一条剪裁利落的藏蓝色连衣裙，外搭米色风衣，既不失专业，又比平时死板的套装多了几分柔和。
化妆时，也比平日多费了些心思，勾勒眼线，点了唇釉。
看着镜子里比平时明显精致了几分的自己，她动作顿了顿，随即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
不过是去听个研讨会，至于吗？
到达报告厅时，离开场还有十几分钟。
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学术氛围浓厚。
她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人群，几乎没怎么费力，就看到了那个坐在靠前位置的身影。
晨光透过高大的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隽的轮廓，神情专注而沉静。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转过头来，目光穿过稀疏的人影，精准地捕捉到了她。
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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