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晔的电话果然在第二天准时响起，时间掐在她午休刚结束、尚未完全投入工作的间隙。
没有过多黏腻的寒暄，他只是问她感觉怎么样，喉咙还有没有不舒服，仿佛那支药膏是连接他们之间最正当不过的理由。
然后，话题很自然地滑向工作，一个他正在研究的、涉及跨境担保的复杂案例，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很有启发，”讨论告一段落，李晋晔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谢谢陆律。”
“不客气，”陆今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李律付费咨询吗？”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肉偿行不行？”
陆今禾：“……李晋晔！”
“开玩笑的!”
他从善如流地收敛，语气里却依旧含着未尽的笑意，“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杭帮菜，味道应该很正宗。”
他的邀约来得如此自然，仿佛他们早已是固定的饭搭子。
陆今禾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手指在鼠标上停顿了两秒。
“……好,地址发我。”
“我去接你。”
“不用，我……”
“顺路。”他再次祭出这个万能理由。
陆今禾妥协了。她发现，面对他这种温和又坚定的“步步紧逼”，她引以为傲的原则和界限，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瓦解。
下班时分，李晋晔的车果然准时停在律所楼下。
他靠在车门边，看到她出来，便站直身体，脸上带着浅淡而真实的笑意。
没有夸张的鲜花，也没有刻意的惊喜，他只是在为她拉开车门时，很自然地将手护在车门顶上。
车上依旧放着舒缓的音乐，气氛却不再尴尬微妙，反而流淌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暖意。
“今天忙吗？”他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还好，一个并购案收尾，有点琐碎。”陆今禾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
“我们所有个非诉团队最近也在跟一个类似的案子，涉及对赌协议……”
话题再次转向工作，但这一次，夹杂着更多私人化的分享。
餐厅环境雅致，菜品精致。
李晋晔很细心地记住了她口味偏淡，点菜时避开了所有重油重辣的选项。吃饭时，他会很自然地用公筷为她布菜，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刻意。
他们聊法律，聊最近看的书，聊密室录制时的趣事——默契地避开了那些过于心跳加速的片段。
邵明明在群里又发了什么搞怪表情包，齐思钧最近接了个新主持活，蒲熠星和火树似乎在筹划一个科普视频……
“文韬和运晨昨天还在问，”李晋晔舀了一勺龙井虾仁，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我们什么时候再组局。”
陆今禾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
他神色坦然，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观察。
“他们……知道了？”她问。
李晋晔放下勺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坦诚：“我没特意说。但你觉得，能瞒过他们吗？”
陆今禾想起录制结束时那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及群里永远围绕着他们俩打转的调侃，默默摇了摇头。
“所以，”李晋晔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餐桌，目光专注地锁住她，“陆律，准备好接受‘组织’的检验了吗？”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眼神却认真。
陆今禾与他对视了几秒，忽然觉得一直紧绷的某根弦松开了。
她弯起唇角，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和他手边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时奉陪。”
李晋晔眼里的笑意瞬间漾开，如同春水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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