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依旧送她回家。车子停在熟悉的路口，这一次，他没有立刻让她下车。
“周末有空吗？”他侧过头看她，车窗外的路灯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有个艺术展，听说不错。”
陆今禾的心轻轻一动。这不是工作是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我看下日程。”她拿出手机，假装查看，其实心跳已经悄悄加速。
“不急，”他耐心地等着，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拍，“确定了我再订票。”
“……周六下午可以。”她放下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那我周六下午两点来接你。”他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嗯。”
她推开车门，夜风依旧微凉，心情却如同被熨帖过一般，温暖而踏实。
走出几步，她再次回头。
他依旧在那里，看着她，这一次，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一个极其隐晦，却又无比亲昵的动作。
陆今禾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几乎是落荒而逃。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晋晔发来的消息。
“到了告诉我。”
后面跟着一个简单的笑脸。
陆今禾看着那个笑脸，慢慢地，也回了一个同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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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陆今禾刻意提早了半小时到律所，企图用忙碌冲淡那份过于鲜明的个人情绪。
然而，刚在工位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前台“陆律，有一位李先生送来的东西，需要您签收一下。”
李先生？
陆今禾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来的是一位穿着跑腿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个设计简约的白色纸袋。
“请问是陆今禾女士吗？一位李先生预订的，指定这个时间送达。”
陆今禾签了字，接过纸袋。分量不重，里面是一个精致的保温杯，旁边附着一张素雅卡片，上面是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
“晨间提神，或许比美式温和些。— 李”
她拧开杯盖，一股清雅的桂花乌龙茶香袅袅升起，温热恰好。
他连她喝美式更多是出于习惯和提神需求，而非真心喜好都察觉了？陆今禾捧着那杯温热的茶，看着卡片上那个简洁的“李”字，感觉整个早晨的忙碌和刻意营造的平静，都被这一杯茶不动声色地熨帖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他发来的消息：“茶收到了？”
她回：“嗯。谢谢。”
“喜欢就好。”
对话就此打住，没有多余的黏腻。可他这份恰到好处的关心，却比任何热烈的言语都更具穿透力，无声地浸润着她一天的工作。
午休时，她正对着一份合同草案蹙眉，手机又震了。
李晋晔发来了一张图片，是他办公桌的一角，摊开着厚厚的卷宗和资料，旁边放着一个和她同款不同色的保温杯。
附言：“同款‘燃料’，攻坚第二阶段。”
图片角落，还能看到他握着笔的右手，指节修长干净。
陆今禾看着那张照片，再看看自己手边的保温杯，忍不住笑了。她拿起手机，对着自己面前同样堆积如山的文件和那只白色保温杯，也拍了一张，发过去。
“彼此彼此。”
一种隔着空间、并肩作战的奇异感觉，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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