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术馆出来，已是傍晚。
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粉色。
“饿了吗？想吃什么？”李晋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陆今禾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心血来潮：“有点想吃……大学后门那家砂锅粥。”
那是一家他们母校附近很有名的小店，物美价廉，学生时代时常光顾。毕业后，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李晋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笑意：“好。”
车子调转方向，驶向承载着他们共同青春记忆的大学城。
周末的大学后门依旧热闹，充满了年轻鲜活的气息。
那家砂锅粥店面不大，甚至有些简陋，但熟悉的香味飘出来，瞬间将人拉回了数年前。
老板娘似乎还认得他们，热情地招呼着：“哟，好久没见你们俩一起来了！还是老样子？”
陆今禾和李晋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讶异和怀念。他们过去虽然同校，但并非熟稔到经常一起吃饭的地步。
“嗯，老样子。”李晋晔笑着应下，很自然地替陆今禾拉开塑料凳，用纸巾擦了擦桌面。
热腾腾的砂锅粥端上来，配料丰富，香气扑鼻。两人隔着氤氲的热气，吃着熟悉的味道，周围是学弟学妹们喧闹的谈笑声。
“时间过得真快。”陆今禾舀了一勺粥，轻声感慨。
“是啊，”李晋晔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眼神温柔，“但有些东西，好像一直没变。”
比如，这家店的味道。比如，坐在对面的人。
比如，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意。
吃完饭，两人沿着熟悉的林荫道散步消食。
晚风习习，吹拂着路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路灯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过法学院大楼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庄严的建筑在夜色中静默矗立，见证过无数个他们挑灯夜读、激烈辩论的日夜。
“还记得那个模拟法庭吗？”李晋晔忽然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
陆今禾心尖微颤。“……记得。”
“那天你站起来反驳我，”他转过身，面对着她，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轮廓，眼神专注得让人无处可逃，“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引用的法条精准得让我哑口无言。”
他的描述，让那个早已模糊的场景，瞬间在陆今禾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我当时就在想，”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更低了，带着某种磁性的蛊惑。
“这个女孩，真厉害。”
周围是熟悉的校园气息，远处传来隐约的吉他声和笑语。
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
陆今禾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撞出胸腔。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不再是额间蜻蜓点水的触碰。
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地覆上了她的。
像是一片羽毛，又像是一道电流。
瞬间席卷了她的所有感官。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他的吻起初很轻，带着珍视的意味，只是在她唇上流连。
渐渐地，似乎不满足于此，他微微加重了力道，舌尖试探地撬开她的齿关。
陆今禾颤抖了一下，没有拒绝，生涩地回应着。
这个吻，带着砂锅粥的余温，带着校园夜晚的青草气息，带着迟到了三年的、汹涌而克制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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