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雷雨比前半夜更凶，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急促地叩门。
林晚舟缩在书房外间的沙发上，裹着薄毯假寐，耳朵却始终留意着里间的动静——她刚趁着沈砚翻身的间隙，用微型设备尝试破解保险柜的动态密码，虽然失败了，却总觉得心悬在半空。
突然，一声尖锐的警报声划破雨夜的沉闷！
那声音短促而刺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正是从书房内侧的保险柜方向传来的。
林晚舟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里间的床榻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紧接着是沈砚低沉的询问：“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警惕。
林晚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意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含混不清：“沈先生？是……是打雷吗？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
她说着，脚步踉跄地往书房里间走，故意撞到门框，发出轻微的声响，更显得睡眼惺忪。
沈砚已经起身，背对着她站在保险柜前，身形挺拔如松，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他紧绷的脊背。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按在保险柜侧面的某个按钮上，警报声戛然而止。
“没什么。”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大概是雷雨干扰了电子系统，误报了。”
林晚舟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看到保险柜的柜门依旧紧闭，但面板上的红灯还在微弱地闪烁，显然刚才的警报并非误报。
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紧张，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困意：“吓死我了，刚才那声音跟警报似的……沈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把灯打开看看？”
沈砚这才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窗外的闪电恰好亮起，照亮她微肿的眼泡和凌乱的发丝，确实是被惊醒的模样。
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舒展了些，语气缓和了几分：“不用，就是电子锁出了点小问题。你接着去睡吧，别着凉了。”
“真的没事吗？”
林晚舟往前凑了半步，假装担忧地打量着保险柜，“要不要检查一下？万一……”
“不用。”
沈砚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却又不像往常那样冰冷，“我刚才看了，锁是好的。你外间的沙发薄，我让张妈给你拿床厚被子来。”
林晚舟心中一松，知道他这是没怀疑自己。
她连忙摆手：“不用麻烦张妈了，我裹紧点就行。倒是沈先生，您被吵醒了，还能睡得着吗？”
沈砚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依旧瓢泼的大雨，声音低沉：“再坐会儿就睡了。你去歇着吧。”
林晚舟“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故意脚下一滑，顺势回头看了眼保险柜的方向，恰好看到沈砚正抬手按在面板上，似乎在重新输入密码。
她心里一动，却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挪到外间沙发上，重新躺下，背对着里间，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里间传来轻微的按键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
过了约莫一刻钟，脚步声靠近，沈砚站在里间门口，低声问：“睡着了？”
林晚舟屏住呼吸，故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肩膀还微微起伏着，装作睡得很沉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里间的灯灭了，只剩下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
林晚舟直到听到沈砚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才敢缓缓睁开眼，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不知道沈砚有没有发现设备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他重新输入密码是不是在做什么手脚。但至少现在，他没有怀疑自己。
窗外的雷声渐渐远去，雨点也小了些。
林晚舟裹紧薄毯，望着里间门缝透出的微弱光线，心里五味杂陈。离真相越近，她越觉得心惊胆战，可那双藏着秘密的保险柜，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让她无法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里间的沈砚其实也没睡着。
他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险柜的备用钥匙，目光沉沉。
刚才警报响起的瞬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晚舟，但看到她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晚的雷雨里，藏着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像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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