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的门被推开时，沈砚正低头看着林晚舟的病历，笔尖在用药剂量旁做着标记。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冷声道：“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门口的白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扬起惯有的娇俏：“阿砚，是我呀。听说你这里住了位‘特别’的客人，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说着，视线越过沈砚，落在病床上的林晚舟身上，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审视和不屑。
沈砚终于抬起头，目光像淬了冰：“谁让你来的？”
白薇薇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却还是强撑着走近几步，故意提高了声音：“我也是关心你嘛。这位妹妹看着面生得很，是家里新来的？怎么伤得这么重？听说是出了车祸？
现在外面可不太平，有些人啊，自己招惹了麻烦，还得连累别人跟着操心。”
她这话意有所指，目光在林晚舟打着石膏的手臂上转了一圈，仿佛在暗示这场车祸是林晚舟咎由自取。
沈砚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手里的病历“啪”地一声合上：“白薇薇，你说话最好注意分寸。”
白薇薇像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警告，反而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阿砚你别生气呀。
我只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演苦肉计，想博你的同情吧？毕竟，能让沈总亲自守着的人，可不多见呢。”
她说着，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价值不菲的进口加湿器，床头柜上刚送来的顶级燕窝，还有沈砚身上那件明显换过的家居服……
这一切都让她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凭什么能让沈砚如此上心？
“演苦肉计？”
沈砚站起身，一步步朝白薇薇走去，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你的意思是，我沈砚的眼光，连苦肉计和真心都分不清？”
白薇薇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门框，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敢作声。
沈砚的眼神太吓人了，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阿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强装镇定，试图解释，“我只是担心你被骗……”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沈砚打断她，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林晚舟是我沈砚护着的人，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你今天说的话，我当没听见。但如果再有下次，”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白薇薇惨白的脸，“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薇薇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砚，你从来没对我这么凶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沈砚转过身，不再看她，“从今天起，不许你再靠近这里，也不许靠近沈宅。滚。”
最后那个“滚”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白薇薇没想到沈砚会做到这个地步，又气又委屈，却不敢再纠缠。
她知道沈砚的脾气，说到做到。再闹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她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病床上的林晚舟，转身狼狈地跑了出去。
门被“砰”地一声带上，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沈砚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看着林晚舟依旧沉睡的脸，眼神里的冰冷渐渐褪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道：“吵到你了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来烦你了。”
病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呼吸均匀而平稳。
沈砚拿起刚才合上的病历，重新翻开。
刚才白薇薇的话像根针，扎得他心里不舒服。
他比谁都清楚，林晚舟的车祸不是意外，更不是什么苦肉计。从现场的刹车痕迹和那辆被遗弃的改装车来看，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
而白薇薇的出现，更让他确定，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人，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白家和沈家是世交，白薇薇的叔叔又在负责城南项目的后续工程……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
他拿出手机，给陈默发了条消息：“查一下白薇薇最近和谁有过接触，尤其是和城南项目有关的人。”
发完消息，他重新坐回沙发，目光再次落在林晚舟身上。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静得像一幅画。
沈砚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不管林晚舟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还在这个病房里，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她分毫。
这份维护，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超出了“线索”的范畴，变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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