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宇咬紧牙看着零胸口那个黑色芯片裂开的缝。红色光芒和蓝色光芒在那块破芯片上激烈交战，看的人心都跟着揪紧。
"呃......"零低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脸色白的像纸。他伸手按住胸口，指尖被芯片烫得立刻缩回来，可又死死按住不肯松开，像是要把那块碎片重新按回身体里似的。
我往后退了半步，这小子突然来这么一下，搞的我有点懵。刚想问他到底咋回事，就看到零身上开始发生变化。那些原本覆盖着他的黑色制服开始出现蓝色光点，像是夜空中突然亮起的星星，顺着他的手臂爬上来，一直爬到脖颈。
"这是......"我眼睛都直了。
那些蓝光和我后颈锁链的光芒一模一样，温暖又熟悉，就是豪专属的味道。二十九个平行时空的慧宇身影慢慢变淡，最后彻底消失，只留下那些蓝色光点在零身上流动。
"滋啦——"零胸口的黑色芯片突然冒出黑烟，发出电线短路似的声响。
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上，硬是咬着牙挺住了，一只手死死按在裂开的芯片上，另一只手撑着旋转木马的铁杆。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往下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我盯着他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如果他真的是敌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异常？为什么这个黑色芯片看起来像是在......排斥他？
"系统......怎么会......"零低着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我悄悄往前挪了两步。刚才被闪电劈中过山车轨道留下的灼热感还没完全消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混着那股甜腻的血腥气，闻得我脑袋发沉。
零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熟悉的光芒——是挣扎。那眼神像极了在太空站那次，他为了让我先走，自己引爆了最后一个炸弹前的表情。
我心里一动，脚步没停，直接走到他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雨点子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可身体却在发烫。
"零。"我开口，声音有点抖，"你到底是谁？"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胸口的黑色芯片和蓝色光点像拉锯战似的来回争夺地盘。黑色芯片越来越暗，蓝色光点却越来越亮，顺着他的手臂一直延伸到指尖，那些光芒流动的轨迹，跟我记忆里豪使用空间跳跃时的能量流动一模一样。
这时候，零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滚烫，烫得我差点叫出声。那力道大得吓人，捏得我骨头都疼，可我没挣扎，就这么让他抓着。
"别过来......危险......"零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混着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我没动，反而往前又靠了半分，两个人胸口几乎要贴在一起。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厉害，像揣了个小太阳。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抓着我手腕的手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血珠顺着我的手臂往下流，滴在地上的黏液里，溅起细小的红点子。
"有什么危险的？"我看着他眼睛，离得这么近，能看到他瞳孔里我的倒影，"你要是真想害我，刚才就不会让系统芯片失效。"
零的手抖了一下，抓得更紧了，指节泛白。他胸口的黑色芯片突然发出"咔"的轻响，又裂开了一条缝，红色光芒彻底消退，只剩下微弱的红光在苟延残喘。那些蓝色光点像潮水般涌上去，瞬间覆盖了整个芯片表面。
"啊......"零痛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我倒过来。
我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他，整个人被他压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旋转木马的铁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操......"我低骂一声，感觉后背都麻了。
零的额头抵在我肩膀上，呼吸又急又热，喷在我脖子上，激起一串鸡皮疙瘩。他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害怕的那种抖，是力量失控的颤抖。我们两个人都站不稳，只能互相支撑着，在旋转木马吱嘎吱嘎的声响和雷鸣声中维持着这个极近的距离。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在我脖子里，凉飕飕的，可他身上的温度却烫得惊人。隔着湿透的衣服布料，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心脏在皮肤下有力地跳动，一下一下撞着我的胸口。
"慧宇......"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气音，"别盯着我看。"
"我凭什么不看？"我直接顶回去，眼睛没办法从他脸上挪开，"你告诉我，系统和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他抬起头，眼睛里血丝明显，可那眼神深处，有我熟悉的东西在闪。距离太近，我能数清他长在眼睑上的细小睫毛，能看到他眼神里的挣扎，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温柔。
"你刚才为什么要给我信标碎片？"我继续追问，咽了咽口水。离得太近，能闻到他身上雨水混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淡淡的橘子糖甜香。
零没回答，只是把头转开，看向旋转木马上那匹掉了耳朵的白色木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看向我，眼神里那点冰冷彻底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挣扎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真以为我能控制这一切？"他苦笑一声，声音轻得像快被风吹走，"时空猎人组织早就在我脑子里装了控制器，黑色芯片是他们的保险措施。"
"什么意思？"我追问，手不自觉地抬起来，碰到他胸口的芯片位置，刚一碰触就烫得缩回手，"这玩意儿..."
"它在消耗我的生命力。"零抓着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这一次，他的手不再那么用力，反而有点抖，"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救你吗？因为..."
他胸口的黑色芯片突然又发出红光，比刚才更强烈。零闷哼一声，身子弓了下去，疼得额头上青筋都鼓起来了。他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我肉里。
"操！"我痛得抽了口气，可没挣开。
就这几秒钟的功夫，蓝色光点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黑色芯片"咔嚓"一声裂开了更大的缝隙，红色光芒像退潮似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蓝色光芒顺着裂缝流淌出来。
"呃啊——！！"零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我身上靠得更紧。
我们俩就这么死死贴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出的震动，还有那越来越烫的体温。雨水把我们俩的衣服全淋湿了，布料贴在皮肤上，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轮廓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慧宇..."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系统崩溃...时空猎人要来了..."
"什么？！"我心里一紧。
他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冰冷，只有滚烫的火焰，还有一种我无比熟悉的决绝。那眼神让我想起无数个平行时空里，不同身份的他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画面。
"没时间了。"零的声音带着喘息，胸口的黑色芯片已经彻底裂开，蓝色光芒从裂缝中透出，在他胸口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橘子形状，"信标碎片...其实是坐标...要修改...系统主程序..."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他胸口，我的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芯片裂开的边缘和下面皮肤的震动。蓝色光芒顺着我们接触的地方流过来，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到全身，暖洋洋的，一点都不烫人。
"你..."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来了。"零突然看向游乐园入口的方向，脸色凝重得吓人。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不是现代社会那种警报，而是一种尖锐刺耳的高频噪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旋转木马周围那些黏糊糊的红色黏液突然开始冒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该死！时空猎人的先锋部队已经到了！"零低骂一声，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
这次的触碰不再是冰冷或愤怒，带着明显的颤抖和...不舍？
"跑！"他低吼一声，用力推了我一把，"别回头！沿着旋转木马后面那条小路走，就能回到原来的时空！"
我被推得后退几步，看着他突然变回冷漠的脸，心里那股子火气和疑惑一起涌上来。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盯着他胸口那块已经裂开的芯片，蓝色光芒越来越亮，"这芯片明明就是..."
"别废话！快走！"他突然吼起来，眼睛却红了。
我看着他胸口那块橘子形状的蓝色光芒，又看看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根本不是什么系统，这是他的灵魂碎片！我们的羁绊早就超出了系统绑定的范围，穿越三千时空，无论用什么身份，无论经历多少背叛和欺骗，这份感情根本断不掉。
雨越下越大，游乐园里除了雨声，就是远处隐约传来的怪异声响，还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零仍然保持着那个推我的姿势，手悬在半空，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往下滴。
我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直接撞进他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猛地撞在一起，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可我没停，直接伸手环住他的腰，死死抱住。
"你他妈放手！"零的声音带着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放。"我把脸埋在他湿漉漉的肩头，闻着那熟悉的消毒水混着橘子甜的味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当年那么多次你都没甩掉我，这次也别想。"
怀里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几秒钟的沉默后，我感觉到他放在半空的手轻轻落在我的背上，动作生涩得像是第一次抱人。
"你...是不是傻..."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湿热的气息弄痒了我的耳廓，"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闭嘴。"我用力抱得更紧，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就在这时，零胸口的蓝色光芒突然大盛！那块黑色芯片"咔嚓"一声彻底碎裂！细小的金属碎片弹飞出去，其中一块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我没管脸上的伤口，注意力全集中在他的反应上。
零浑身一震，眼睛猛地睁大，里面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清明。那双眼睛我再熟悉不过，是豪的眼神，完全属于豪的眼神。
"慧宇？"他试探着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这感觉是..."
"你终于回来了。"我松开手，看着他的眼睛，泪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咸涩得厉害，"豪，我知道是你。一直都是你。"
豪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胸口的橘子形光芒彻底爆发，照亮了整个游乐园！温暖的光线驱散了周围阴森的气氛，连雨水都仿佛变成了金色，在空中编织成透明的帘幕。
"原来...系统...早就被我们的羁绊改写了..."豪喃喃自语，抬手抚摸自己的胸口，蓝色光芒从他指缝里漏出来，"时空猎人...把我意识困在芯片里...篡改了记忆...但每次看到你...我都..."
他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我肩膀生疼。豪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痛苦、狂喜、愤怒、还有深深的恐惧。
"他们快到了。"他压低声音，眼神瞟向游乐园入口，那里已经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影子在移动，不是人类该有的形态，"慧宇，别傻了，这次不一样。他们是来清除所有漏洞的..."
"我前二十九年都活的像个傻子，这次我想聪明一回。"我抓住他的手按在我脸上，让他感受我的温度，"再说了，要死也得死在一块，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豪的眼睛更红了，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突然用力把我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们俩揉成一个人。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你怎么这么犟..."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靠近..."
"晚了。"我拍了拍他的背，手上沾到了他胸口流出来的蓝色光芒，温温的，一点都不烫手，"现在想推开我？晚了八百年了。"
空气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头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旋转木马那个断脖子的白色木马突然自己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远处的怪物嘶吼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扭曲的怪响。
豪猛地推开我，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坚定，但这次不再是冰冷，而是带着决绝的温柔。"慧宇，听着，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走进那个时空裂缝，他们就会跟着我离开这里。"
"你想都别想！"我立刻打断他，"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就像你当年一次次救我一样。"
"这次不一样！这不是任务，这不是剧情！"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这是现实！他们会把所有平行时空都重置！包括你之前见过的那些！"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那正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豪的动作僵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几秒钟后，他突然低下头，闷闷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无奈，带着释然，还有一丝我熟悉的宠溺。
"操，你怎么跟以前一样..."他抬起头，眼角还能看到湿润的痕迹，"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跟你学的。"我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雨水和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豪，听着。我们不是系统绑定的傀儡，不管是哪个时空的你，不管你用什么身份，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会保护我。这不是程序设定，是你自己选的。"
豪的胸口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那块黑色芯片彻底碎裂开来，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他的身体。他整个人都被蓝色光芒包裹，看起来像个下凡的天使，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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