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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他六个盲目唯粉

时团打打闹闹的的日常

锅刚上灶,拧开煤气那会儿就有点虚,蓝色火苗咝咝舔着崭新锅底,不锈钢反射的光晃得人眼晕。不是我心理素质差,实在是这厨房的气场有点邪门。

罪魁祸首正系着条不合时宜的卡通草莓围裙,背对着我,在操作台前忙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中间又夹着生涩的植物汁液味和甜得发腻的黑巧味儿,拧在一起,顺着鼻腔一路往天灵盖钻。背景音是刀碰砧板的哚哚声,和张真源哼走调的某个游戏bgm。

“张哥!你行不行啊!”贺峻霖的声音穿透性极强,像颗小炮弹从客厅那边砸过来。

我下意识地心一紧,那六个宝贝疙瘩在客厅打游戏呢。果然,宋亚轩带着点刚睡醒似的黏糊劲儿的反驳立马跟上:“你懂什么,肯定行!那可是咱张哥!”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感叹宋亚轩这无厘头的信任从何而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活像一群急着去抢食的小猪仔。

厨房入口呼啦一下被堵住了。最先露脸的是刘耀文,下巴搁在走在前面的严浩翔肩膀上,眼睛亮得像发现新大陆:“哇!张哥亲自下厨了?”他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表情纯粹是期待,“嘶……闻着就有股……嗯……厉害的味儿!”他憋了两秒,最终选择了“厉害”这个中性又安全的词。

丁程鑫紧随其后,人还没进厨房,话先到,带着笑:“我们张哥这是准备惊艳全场啊?新锅的处女秀?”他瞥了一眼灶台上那口锃亮的新锅,语气笃定得仿佛在预言世界杯冠军。

马嘉祺比较务实,慢悠悠走在最后面,目光扫过操作台上摊开的食材,看到了那堆翠得晃眼的菠菜和旁边码得整整齐齐的高纯度黑巧克力块。他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温和地开了腔:“嗯,食材搭配挺有想法的,哥,有创意。”他那口气,仿佛张真源选的是顶级松露配金箔,而不是菠菜配巧克力。

正主本人闻声扭过头,脸上汗津津的,鼻尖甚至沾了点可疑的黑褐色污渍,像是巧克力浆。面对这群突然出现的弟弟,他丝毫不慌,反而绽开一个灿烂至极、信心爆棚的笑容,大白牙在厨房顶灯下晃人眼。

“必须的!”张真源大手一挥,带着点挥斥方遒的豪气,锅铲磕在崭新的不锈钢盆边上,发出叮一声脆响,“等着!给你们整个高级的!”他顺手抄起一大把菠菜叶子,塞进一个我刚洗干净的、原本是拿来和面的不锈钢深盆里,那叶子绿得浓烈欲滴。

贺峻霖终于挤开前几个人钻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凑到料理台边,像检查敌情的侦察兵。他看到张真源手起刀落,熟练地斩碎菠菜丢进破壁机,绿色的汁液搅腾出来,浓稠又带着青草的生腥气。贺峻霖的小脸皱了一下,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浮上一种“我就知道”的崇拜光芒:“嚯!真不愧是哥!这汁打得!丝滑!专业!”他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

我胃里开始翻腾,那菠菜汁像熬坏了的沼泽浓汤,糊在透明的杯壁上。张真源显然被这及时的称赞灌满了油,动作更快了。他转手就把那盆黏糊糊的深绿色液体挪到新添置的电磁炉小汤锅上,开了火,然后拿起一块板砖似的昂贵黑巧克力,“啪嚓”几下,干净利落地掰碎了,整块整块地扔进那锅逐渐升温的绿汁里。

“等等哥!”宋亚轩猛地叫出声,声音里透着一丝真实的心疼。大概是我们都低估了他对顶级巧克力的真心,“那一大块都扔?太……”他“奢侈”俩字还没出口,身边的严浩翔反应比他快十倍。严浩翔一把搂住宋亚轩的肩膀,力道不小,差点把宋亚轩带歪,嘴里飞快地打着补丁:“太棒了!真舍得下本!大气!哥!就得这么整!”严浩翔一边说,一边使劲朝宋亚轩使眼色。

宋亚轩被勒得小脸皱成一团,瞬间领悟,顺着严浩翔的力道使劲点头,几乎要把下巴点进锁骨里:“啊对!对对对!大气!张哥好魄力!这巧克力一放,档次‘哐’就上去了!”他语气里的恍然大悟演得很浮夸,手指还配合着比划了个“哐”的上扬弧线。

锅里的绿色汁液在中小火的加热下开始不安分地冒小泡。深褐色的巧克力块沉浮其中,像是水草里的怪石,努力地与那浓稠的绿色试图融为一体,然而进展缓慢,画面逐渐朝着惊悚方向策马奔腾。

丁程鑫不知何时悄悄摸到了一袋写着“高级烘焙用盐”的罐子旁边。他两根手指拈起那罐子,动作快得像闪电侠,手腕潇洒地一抖,一道闪亮的白色抛物线,精准无误地越过我的头顶,“哗——”一大蓬盐粒天女散花般,慷慨激昂地落进了翻滚的绿汤里。

“丁程鑫!”我喉咙发紧,几乎破音。

丁程充耳不闻,罐子落回台面发出轻微闷响。他对着被这一波操作惊得锅铲都停住的张真源粲然一笑,八颗牙白得发光:“提味儿!哥,顶级厨师都这样!精髓!”

张真源愣了一下,看看锅,又看看丁程鑫真诚无比的脸,原本短暂的惊疑像投入沸水里的冰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的巨大自信。他眼神发亮,用力一点头:“有道理!”那模样就像刚得到武林秘籍的真传。

眼看那锅暗黑炼金产物快要达到沸点,马嘉祺不声不响地绕到我身旁,拿起角落里那瓶写着“顶级进口初榨橄榄油”的东西——那个连标签都没撕掉的全新瓶子,盖子上的塑料密封环都还没拆。他眼神冷静,动作却一点不含糊,手腕一倾。

“祖宗!别!”我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抢。手还没碰到瓶身,“咕咚咕咚”,几大股金黄色的橄榄油已如瀑布般流泻进了锅里。原本就绿黑交加、油盐混杂的混合物,再被这层清亮的油脂覆盖,瞬间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仿佛来自异次元的诡异分层——浑浊的绿黑汤底、漂浮的固体、透亮的油花……

马嘉祺优雅地放下油瓶,表情淡然得仿佛刚在米其林餐厅完成了最后的摆盘淋酱。他拍了拍手,目光扫过锅里那片新添的油汪汪的“海面”,满意地点评:“质感升级了。色泽,更饱满了。”我僵在原地,绝望地看着那片混浊的绿汤油,喉咙发干,胃部一阵紧缩。

一直挂在严浩翔背上当人形挂件的刘耀文,此刻发挥了顶级捧场王的实力。他猛地探出大半个身子,恨不得把脸伸进那锅蒸腾着怪异气息的热汤里,用力吸了一大口那混合着生菠菜泥、烧糊边缘的巧克力、海量盐分和橄榄油的空气。然后,他脸上绽放出极大的赞叹,那表情夸张的可以拿去当“美食家陶醉”的配图:“哇!香!太香了哥!这复合香味!高级餐厅都闻不着!”

贺峻霖非常配合地立刻捂住胸口,做出一副被香气冲击得快昏倒的样子,晃了两晃,扶住同样一脸“沉醉”的宋亚轩的肩膀:“不行了……亚轩你闻闻……这味道……上头!太顶了!”宋亚轩立刻用力吸鼻子,配合演出,发出满足的哼哼:“嗯嗯嗯!顶级!光闻味儿就知道我张哥神乎其技!”

张真源被这毫无保留、360度无死角的彩虹屁吹得晕晕乎乎,站在灶台前,整个人都在发光。那锅诡谲的墨绿色浓汤在他眼里,恐怕和刚出锅的佛跳墙没什么区别。他握紧了锅铲,像准备接受勋章的将军。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种身为仅存理智之人的悲愤在胸腔里冲撞。我一步上前,声音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张真源!够了!这东西……你……你自己看看?” 我的手指用力指向锅内。锅沿边沿正咕嘟嘟冒出的泡泡是浑浊的褐绿色,破碎时带起的黏丝扯都扯不断。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六个土豆脸上的陶醉表情瞬间凝固。空气里只剩下那锅东西诡异的咕嘟声和持续散发的、令人胆寒的混合气味。

张真源兴奋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他有些茫然地看看我,又低头看看锅里,再疑惑地抬眼望向他的六个“评委”,眼神里透着一丝无措和被打击的困惑。那眼神让我心下一慌。

没等他说出任何疑问,旁边的马嘉祺不着痕迹地轻咳了一声。

那声音轻极了,却像投入油锅的水滴。

“砰!”一声巨响,严浩翔的手猛地拍在厨房冰冷的金属台面上,整个人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他瞪大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真诚又热烈的光芒,声音提高了八度,几乎是在朗诵赞美诗:“说什么呢!看!这颜色!多深邃!多独特!这就是大师的专属风格!旁人模仿不来!”

紧接着,贺峻霖像被按到了开关,激动地原地跳了一下,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是呀是呀!哥!绿色代表生命!黑色代表醇厚!你这一锅,融合了天地精华啊!绝了!”他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红,仿佛面对着米其林三星大厨的杰作。

丁程鑫反应极快地伸手,动作轻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按在了张真源握着锅铲的右手上,把他下意识想缩回去的手重新推到锅子正上方,语气斩钉截铁:“就是!艺术!懂不懂?艺术就是需要大胆突破边界!哥你走在时代最前沿!”

刘耀文嗷一嗓子:“哥!你帅炸了!做饭都这么帅!这锅…绿…绿黑星河!宇宙级美味!”他绞尽脑汁才憋出个“绿黑星河”,配上他那张认真的脸,效果十分震撼。

宋亚轩立刻无缝衔接,把头点成了小鸡啄米:“对对对!帅!帅炸苍穹!哥做的就不是人间的东西!”他也词穷了,但语气狂热不减半分。

马嘉祺最后总结,声音不高,却稳稳压住了其他几个的喧嚣,带着一种学术认证般的权威感:“嗯。看似冲突的元素碰撞,往往诞生伟大。张哥,你的想法,具有先锋性。”

我被这七嘴八舌排山倒海的、更加汹涌离谱的“赞美”炮弹震得呆若木鸡,大脑嗡嗡作响。这已经不是夸赞,这纯属睁眼瞎扯淡!张真源脸上那短暂的迷茫早被轰成了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更高层面认可的、无比满足和膨胀的自信,甚至带上了一丝“尔等凡人果然不识货”的优越感。

他完全无视了我那绝望的眼神和抽搐的嘴角,深吸一口气,脸上焕发出某种神圣的光彩。他关了火,小心翼翼地端起那口还在丝丝缕缕冒着可疑热气的小汤锅——那里面浓稠粘腻的绿黑色混合物在油光的反射下泛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死亡光泽。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生涩、糊苦、咸腻、油齁的味道再次加强浓度。

张真源郑重其事地、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将小汤锅递向我面前,距离近得那股诡异气味几乎要掀翻我的天灵盖。

“喏,”他咧开嘴,笑容灿烂得像夏日午后的太阳,带着点邀功似的纯真,“尝尝!绝对开创性新品!”他的语气充满期待。

我的喉咙瞬间被一股恶心的感觉堵住了,胃袋狠狠拧了一下。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理智在悬崖边缘反复横跳,一根名为“崩溃”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张真源!”我失声咆哮出来,声音尖锐得吓了自己一跳,猛地抬手,颤抖的手指不是指向那锅东西,而是转向旁边那六个缩着脖子但还在努力憋笑的“始作俑者”。“都是你们!天天‘张哥你最棒’、‘张哥神厨下凡’、‘张哥你是宇宙无敌’!彩虹屁吹得没边没际!把他都吹傻了!吹得他自己都信了!!真以为自己是食神下凡啦?啊?!”

我的视线刀子般剐过他们几个:“睁大眼睛看看他搞出来的这是什么生化武器?!菠菜巧克力汤?!还绿里带黑?!油盐一锅烩?!还要我吃?!我是你们家试毒的宦官吗?!”

咆哮声在厨房里炸开回响。六个土豆仿佛被按下了集体静音键,刚才还叽叽喳喳、热烈吹捧的动静倏地消失了。六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眨巴着,没人吭声。

而被我主要火力覆盖的中心——张真源,他捧着那锅杰作的手僵在半空,之前那股子爆棚的、仿佛能徒手开辟新料理流派的自信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泄了下去。他微微张着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碎裂,眼神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受伤和疑惑,仿佛一个刚考了一百分却被老师告知试卷是零分的孩子。他的目光茫然地在锅和我愤怒扭曲的脸上来回移动,似乎一时无法理解这巨大的落差。他下意识地把那锅东西往回收了收,抱在胸前,像护着一个被严厉批评的心爱玩具。

这微妙的凝滞只持续了一秒。丁程鑫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那种玩闹的神色瞬间收敛,变得有点严肃。他扫了一眼张真源的表情,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旁边的马嘉祺眼神闪了闪,视线同样落在张真源身上。严浩翔碰了碰刘耀文的胳膊,贺峻霖和宋亚轩也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无声的低气压。

“啧,”丁程鑫咂了下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他没看我,目光径直落在我脸上,那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嬉笑,反而像寒潭沉玉,带着一丝凉凉的提醒,“你吓到张哥了。”语气里没有玩笑的成分。

几乎同时,六个身影无声地动了起来。丁程鑫领头,严浩翔、贺峻霖自然地护在张真源左右,马嘉祺、宋亚轩、刘耀文默契地形成一个半包围圈,把手里还抱着那锅“绿黑星河”、表情有点愣怔和委屈的张真源簇拥在了中心。

他们这个护卫姿态做得极其自然流畅,没怎么大声说话,动作幅度也不大,但那股无声的压迫感却像潮水一样无声地蔓延开来。厨房空间不小,却因为这几个长胳膊长腿的男生无声靠拢,瞬间显得逼仄不少。

我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猛兽巢穴还指着人家幼崽吼叫的傻子。他们靠拢的动作那么快,那么安静,只是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无形的压力就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马嘉祺站在张真源身后半步的位置,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冷。丁程鑫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淡得几乎没有的弧度,但那眼神里可没半分笑意。

几个人的经纪人在厨房门口冒出头,手里拿着通告单,火急火燎:“小祖宗们!快!车到了!再不走得迟到了!”

这声催促像解开了一道无形的定身符。

围着张真源的六个人缓缓地、几乎是整齐划一地动了起来。他们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以一种更为紧密的姿态护着张真源,朝厨房门口移动,像在拱卫一件稀世珍宝。

经过我身边时,人潮如水般分开,然后又在我面前合拢。

丁程鑫动作自然地抬手,胳膊十分熟稔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力道不小,带着一种哥们儿间特有的、让人无法挣脱的重量。他脸上又挂回了那种惯常的、懒洋洋的笑容,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朵。

“士大夫哥哥~”他的声音甜腻得能挤出糖水,仿佛刚刚那个眼神冰凉的不是他本人,“我们张哥,”他特意加重了这三个字,“就先拜托你照顾一会儿啦。”他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一股更大的力道从另一侧肩头传来。严浩翔不知何时也靠了过来,半边身子带着惯有的酷劲贴上我,手臂同样随意而“友好”地卡住了我另一侧肩膀。他甚至咧开嘴冲我露了个灿烂的微笑,白得晃眼,嘴里说出的话却和他的笑容形成了巨大反差:

“千万、千万、”他语调平稳地强调着每一个字,语气温柔得像在讨论天气,“照顾好我们的张哥。”

最后三个字,被他咬得既亲昵又带着一股森森的警告意味,如同温柔的冰棱。

贺峻霖像只灵巧的猫,一个矮身就从丁程鑫和严浩翔的手臂形成的空隙里钻了过来,小身板几乎要贴上我的胸口。他仰起那张精致的小脸,眼尾弯弯,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毫无阴霾的、堪称纯真的光亮。

“对呀,士大夫哥哥~”贺峻霖拖长了调子,奶味十足,像在撒娇,“等会儿我们回来,”他顿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扩大,甜得能溺死人,嘴里的话却蹦出刀刃,“要是听说……”他尾音故意拖长,带着一种恶劣的调皮劲儿,紧接着又猛地一提,清脆又极具穿透力地吐出下半句:

“……我们张哥的自信,”他眨眨眼,笑容依旧灿烂如花,“——‘没啦’~~~”

最后那个刻意拉长的、荡漾着无限危险气息的“没啦”,还没消散在空气里,剩下的几个人像是接上了心领神会的讯号。

刘耀文在后面扒着马嘉祺的肩膀,兴奋地蹦了一下,大嗓门立刻接上:“——你就完啦!” 声音洪亮得像颗小炮弹。

“……完蛋啦!”宋亚轩声音紧随其后,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幸灾乐祸的笃定。

马嘉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着光,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什么也没说,只露出一个极温和、极有礼貌的微笑,下巴朝我所在的方向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无声地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六个人的视线,带着笑意,带着胁迫,带着默契的、不容置疑的警告,如同密织的光网,瞬间钉死在我身上。丁程鑫还搭在我肩上的手又用力按了按,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利落地收回。严浩翔也同步撤开了手臂。

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包围圈瞬间解除。

六个土豆如同退潮一般,呼啦啦地涌向门口,动作快得像旋风。贺峻霖在离开厨房门的前一秒,还特地回头,对着张真源的方向中气十足、充满鼓励地喊了一嗓子:“张哥!你是最牛的!晚上回来我们还要吃!留着啊!”话音未落,人已经被经纪人拖走了。

喧嚣和脚步声迅速远去。

厨房里只剩下那个挥之不去的诡异气味,以及呆若木鸡的我,还有被留在原地、手里依旧稳稳捧着那锅绿黑混合物、正低头专注研究锅沿边沿凝固油花的……张真源。

四周陡然安静下来。灶台的火苗无声地跳动着蓝色微光。

我僵立在原地,手脚冰凉,肩胛骨似乎还残留着丁程鑫和严浩翔搭上来时那种沉甸甸的、如同镣铐的触感。耳朵里嗡嗡的,反复回响着贺峻霖那句荡漾的“没啦——”和紧接着的“完啦——”“完蛋啦——”,还有眼前晃动的六张笑得人畜无害却字字如刀的年轻脸庞。

我机械地,一寸一寸地扭动几乎生锈的脖子。

视线最终聚焦在厨房中央唯一剩下的那个人身上。张真源站在那里,微低着头,额发垂下来,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好像还沉浸在刚才弟弟们最后一波鼓励当中,又好像正非常、非常认真地研究着手里那锅糊糊的……油花凝结纹路?他甚至小心地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想去碰触那些凝固的油脂痕迹,神情里有一种研究者般的专注,完全没有被“轰击”过的样子。那巨大的信心如同重新被点燃的篝火,再次在他周身上下安静而旺盛地燃烧。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忽然抬起脸。

脸上哪里还有丝毫的受伤和迷茫?那熟悉的、灿烂得晃眼、带着百分之两百纯天然无添加信任的笑容又回来了,甚至因为刚刚加固过而更显光彩夺目,像是淬了火的太阳。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闪烁着星子般毫无阴霾的光亮。

张真源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献宝般的虔诚,将那口仿佛装着深渊的小汤锅再次朝我这边举了举,声音洪亮、充满期待,甚至盖过了我自己还在擂鼓般的心跳:

“李哥!来!别客气!趁热!尝尝看是不是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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