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最近很烦,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的那种烦。而这一切烦心事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竹马——张真源。
事情得从上个礼拜说起。公司给严浩翔接了个不错的个人外务,是一个关于音乐创作的节目,能展示他rap之外的另一面,他挺重视的。准备期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琢磨了好久,写了段自认为还挺满意的旋律,兴冲冲地第一个跑去给张真源听。张真源当时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嗯嗯啊啊地点头,说“不错不错,浩翔真棒”,那敷衍的态度,让严浩翔瞬间就蔫儿了一半。
这还不算完。关键是,从前天开始,张真源就变得神神秘秘的,老是抱着个手机戳戳点点,时不时还对着屏幕露出一种……让严浩翔极其不理解的、类似于“慈祥老父亲”般的微笑。严浩翔凑过去想看看他在乐啥,张真源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嗖一下把手机锁屏,眼神飘忽地说:“没啥,刷短视频呢。”
刷短视频能刷出那种笑容?严浩翔信他个鬼!
更让严浩翔憋气的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把不爱吃的青椒夹到张真源碗里,结果张真源居然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青椒又夹了回来,还语重心长地说:“浩翔啊,挑食不好,你得学着吃点蔬菜。”
严浩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不都是他无比自然地吃掉自己挑出来的所有东西吗?严浩翔看着碗里失而复得的青椒,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他盯着张真源,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被掉包的痕迹,但张真源只是一脸“我为你好”的正直表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稳稳当当停在那里的专属自行车,突然被别人上了锁,还贴了个“勿动”的条子。严浩翔心里那股无名火啊,蹭蹭地冒,又找不到具体的发泄口,只能自己跟自己较劲,于是乎,这几天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熟人也别来惹我”的低气压。
这种低气压,一起住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们能感觉不到吗?
马嘉祺和丁程鑫作为团队里的老大哥,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了。晚饭后,丁程鑫一边洗碗,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马嘉祺,朝客厅努努嘴。客厅里,严浩翔正窝在沙发角落,戴着卫衣帽子,整张脸都快埋进手机里了,浑身上下写满了“我不高兴”。
“这俩又咋了?”丁程鑫压低声音,“浩翔这脸垮得,都能挂油瓶了。”
马嘉祺擦着盘子,淡定地往客厅瞥了一眼,又看了看正坐在餐桌旁,看似在认真看书实则书都拿反了的张真源,心里跟明镜似的。“还能咋,肯定是真源儿又哪里惹到他了呗。”
“不去管管?”丁程鑫挑眉。
马嘉祺摇摇头,笑得有点高深莫测:“管什么?你看真源那样儿,像是不知道自己惹事儿了吗?小孩闹脾气而已,谁惹得谁哄嘛。咱们插手,反而坏事。”
丁程鑫一想,也是这个理。严浩翔对张真源那点下意识的依赖和独占欲,他们这几个当哥哥的看得门清。这种“竹马专属”的别扭,就得当事人自己解决。他俩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放任自流,看戏。
而唯恐天下不乱的宋亚轩和贺峻霖,则是把这场“单方面冷战”当成了近日最佳娱乐项目。
贺峻霖率先凑到严浩翔旁边,假装关心:“翔哥,咋啦?脸臭得跟有人欠你八百万没还似的。”
严浩翔头都不抬,闷声闷气:“没事。”
这时,宋亚轩晃悠过来,接上话茬:“怎么会没事呢?你看这周身的气场,哇,冷的嘞,我站旁边都觉得降温了。”他说着还夸张地搓了搓手臂。
贺峻霖立刻捧哏:“是吗?让我也感受感受……诶,还真是!翔哥,你这自动空调功能啥时候觉醒的?夏天靠你省电了。”
严浩翔没好气地瞪了他俩一眼,把卫衣帽子拉得更低了。
宋亚轩再接再厉,目光在严浩翔和远处的张真源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是不是真源儿最近冷落你了?我看他老抱着手机傻乐,是不是……有情况了?”
这话简直是往严浩翔心窝子里戳。他猛地抬起头,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气鼓鼓地又低下头。
贺峻霖立刻跟上,语气夸张:“不能吧!真源儿有情况能瞒着我们?不过话说回来,浩翔,你这反应不太对啊。怎么跟……那什么似的?”他故意留了半句,和宋亚轩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宋亚轩心领神会,一拍大腿:“哎呦喂,我说怎么酸溜溜的!原来不是空调,是醋坛子成精了!”
“谁醋坛子了!”严浩翔终于憋不住了,抬起头反驳,但他皮肤白,稍微一激动脸就红得特别明显,此刻从耳朵尖到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毫无说服力。
“哟哟哟,脸红了脸红了!”贺峻霖像发现了新大陆。
宋亚轩凑近,笑嘻嘻地:“浩翔,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知道不?脸红的跟熟了的虾子似的,还说不介意?”
这两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一捧一逗,句句不离“真源儿”和“酸溜溜”,把严浩翔说得毫无招架之力,脸红得快要冒烟,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抓起抱枕埋住脸,自暴自弃地喊:“你俩烦不烦啊!走开走开!”
宋亚轩和贺峻霖目的达到,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跑开了,留下严浩翔一个人在沙发上蒸腾热气。
而这一切,都被刚结束一天个人行程、拖着疲惫身躯进门的刘耀文看在了眼里。
刘耀文累得眼皮都在打架,换鞋的时候只觉得屋子里格外热闹。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宋亚轩和贺峻霖笑着跑开,又看到沙发上严浩翔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红着脸把自己埋进抱枕里,远处餐桌旁,张真源虽然拿着书,但眼神明显往沙发那边瞟。
刘耀文挠了挠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蹭到在厨房收拾尾声的马嘉祺和丁程鑫旁边,小声问:“马哥,丁哥,发生啥事了?浩翔的脸怎么那么红?亚轩和贺儿又逗他了?”
马嘉祺和丁程鑫相视一笑。丁程鑫拍拍刘耀文的肩,语气轻松:“没事儿,小孩儿闹别扭呢。耀文累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刘耀文“哦”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但巨大的疲惫感让他没精力深究。他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嘀咕:“好像错过了啥……但又好像啥也没错过?算了,好困……”
这场由张真源无意引发的“危机”,最终还是在当天晚上解决了。
临睡前,严浩翔还绷着劲儿,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躺在床上玩手机。张真源磨磨蹭蹭地走进来,关上门,手里还拿着个东西。
他走到严浩翔床边,戳了戳那个“冷漠”的背影:“浩翔?”
严浩翔不动,假装没听见。
张真源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别装了,知道你没睡。”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那个……我给你看个东西。”
严浩翔的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还是没转身。
张真源直接绕到他那一边,把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屏幕上是一个制作挺精美的视频,背景音乐赫然是严浩翔之前给他听的那段旋律,配上了他们从小到大很多合照和视频片段,剪辑得特别用心,充满了温暖的回忆。
“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就搞这个?”严浩翔愣了一下,终于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
“对啊。”张真源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不是要上那个创作节目嘛,我想着给你做个应援视频,到时候让后援会发一下。本来想等你节目播出那天给你个惊喜的,谁知道你这家伙气性这么大……”他说着,伸手去捏严浩翔还微微泛红的脸颊,“连青椒都不给我了,想绝交啊?”
严浩翔看着视频里他们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听着自己写的旋律,再看着张真源带着歉疚和宠溺的眼神,心里那点别扭和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名为“感动”的情绪。他一把拍开张真源的手,但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上扬了。
“谁让你不早说!还那么敷衍我!”严浩翔试图维持最后一点气势,但语气已经彻底软了下来。
“我的错我的错。”张真源从善如流地道歉,笑着把手机塞他手里,“给你,独家首播。看看兄弟我这剪辑技术,不错吧?”
严浩翔捧着手机,看着看着,眼睛有点湿润,他赶紧低下头,嘟囔道:“还行吧……也就一般般厉害。”
张真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别酸了,我还能跟别人跑了不成?快睡觉!”
严浩翔抬起头,瞪他:“谁酸了!你再瞎说!”
“好好好,没酸没酸,是我这几天冷落我们翔哥了,我检讨。”张真源从善如流,笑着把他按进被窝,“赶紧睡,明天还得早起。”
严浩翔哼唧了两声,但还是乖乖躺好了,手里还攥着张真源的手机。那点烦心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心里变得踏实又暖和。
第二天早上,餐厅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严浩翔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习惯性地要把粥里的香菜挑出来,筷子刚伸过去,顿了一下,然后极其自然地把香菜夹到了旁边张真源的碗里。
张真源正喝着牛奶,见状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漾开笑意,无比自然地接受了这份“贡品”,还顺手给严浩翔剥了个鸡蛋。
马嘉祺和丁程鑫看着这情景,相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宋亚轩用胳膊撞撞贺峻霖,挤眉弄眼,用气声说:“看吧,雨过天晴了。”
贺峻霖摇头晃脑,模仿着老学究的腔调:“诶,少年心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哟!”
只有刘耀文,睡了一觉精神焕发,看着严浩翔和张真源其乐融融的样子,咬了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地对旁边的宋亚轩说:“你看,我就说昨天啥也没发生吧,他俩不挺好的嘛!”
宋亚轩和贺峻霖同时看向他,露出一种“这孩子没救了”的慈爱表情。
刘耀文:“……?”他又错过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