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斩敌

暮色四合时，韩昭站在村口的古槐下。左眼青芒闪烁，穿透渐浓的夜色，看见自家草屋前围着十几个持剑的白衣人。屋檐下挂着两具尸体——陈伯和小满。

血从草绳末端滴落，在泥土上洇出暗色的花。

"搜！就是把村子翻过来，也要找到那个杂种！"为首修士一脚踹翻晾药的竹匾，腰间"浑天"玉牌在火光中泛着血色。

韩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药鼎在丹田疯狂旋转，将汹涌的药气泵入全身经脉。他摸出怀中一颗猩红丹药——血沸丹，那是陈伯交给他搏命的丹药。仰头吞下。

丹药入腹的瞬间，剧痛如野火燎原。韩昭咬紧牙关，感受着磅礴的药力在血管里奔涌。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每道纹路里都流淌着沸腾的药血。

"既然你们找死..."

他缓步走向村落，脚下杂草在接触药气的瞬间枯萎碳化。第一个发现韩昭的修士刚抬起剑，咽喉就多了个血洞——没人看清那道青光是如何贯穿他脖子的。

"敌袭！"

白衣修士们迅速结阵。为首者掐诀念咒，七柄飞剑凌空而起，剑锋所指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沟壑。韩昭不闪不避，左眼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飞剑轨迹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而清晰。

"破。"

随着一声轻喝，韩昭掌心喷出青色药火。火焰如活物般缠上飞剑，精钢锻造的剑身竟如蜡油般融化滴落。持剑修士们同时喷出鲜血，丹田处的"药虫"在火焰中疯狂扭动。

"药修？！"为首修士脸色大变，"不可能！药王谷的传承明明已经..."

韩昭的身影突然模糊。血沸丹催动下，他的速度快得带出残影。第二个修士的头颅旋转着飞起时，惊恐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结浑天剑阵！"

剩余修士迅速变阵，剑光交织成网。韩昭左臂齐肩而断，鲜血尚未落地就被药气蒸成红雾。他恍若未觉，右手直接插入最近敌人的胸膛，捏碎那颗跳动的心脏。

"第三个。"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一只"药虫"被捏在手中。药鼎在丹田轰鸣，将杀戮中汲取的精血转化为狂暴的药力。韩昭的断臂处肉芽蠕动，新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那只药虫也被瞬间炼化，化为精纯的药力流向药鼎。

"怪物...这是个怪物！"年轻修士崩溃大叫，转身就逃。韩昭屈指一弹，一滴药血如箭矢般贯穿其后脑。

当最后一名修士倒下时，韩昭跪在陈伯的尸体前。老人胸前那道剑伤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是毒，而且是药王谷独有的"青丝绕"。

"浑天宗..."

韩昭掰开死者紧握的左手，掌心赫然是半块赤玉令牌。令牌背面刻着蝇头小字："甲子年，药王谷供"。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三年前那个血夜，师父将他推入密道时塞给他的，正是这样半块令牌！

"原来如此..."韩昭突然大笑，笑声中混着血沫，"什么正邪之争，不过是杀人夺宝！"

他踉跄着走向村外，左眼流下的不再是血，而是青黑色的药液。药鼎表面的第一个符文轰然大亮，更多信息涌入脑海：

"药烬境·极之境，完满！"

可是刚踏出村子，没走几步便一头栽在了地上，身上皲裂的裂纹里散发出浓郁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