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光芒，从来不只存在于天上

她抬起头，透过圆顶天窗望向那片渐暗的夜空，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因为它的轨道周期是921天。"

王俊凯的呼吸明显一滞。921——这个数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五年前他生日那天的深夜，他发了一条微博："如果宇宙中有一颗星星是属于我的，希望它能听见所有许愿的声音。"而"鲸鱼座少女"在评论区写道："已发现编号217311的小行星，轨道周期921天，命名为'许愿星'。天文学认证，童叟无欺。"

当时他只当是个可爱的巧合，回复了一个"谢谢"。却不知道屏幕那头的女孩为此熬了三个通宵，在浩如烟海的数据库里筛选出这颗轨道周期接近他生日的星星。

"你..."王俊凯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哽在胸口。天文台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那时候我们根本不认识。"

温喻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望远镜的调焦轮，金属的凉意让她稍微镇定："我在做小行星带轨道计算时偶然发现的。后来看到你那条微博..."她的耳尖悄悄红了，"就觉得，挺巧的。"

观星台陷入短暂的沉默。远处紫金山的松涛声隐约可闻，圆顶内只剩下仪器运转的细微嗡鸣。王俊凯忽然转身走向角落的背包，取出一个扁平的盒子。

"我也准备了'天文数据'。"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陨石切片，在灯光下泛着银灰色的金属光泽，"NWA 869，来自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

温喻惊讶地接过，专业本能立刻被唤醒："这是橄榄石斑晶！"她凑近观察那些金色的矿物结晶，"保存得这么完整的球粒结构..."

"上个月在青海拍戏时，遇到一个陨石猎人。"王俊凯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说这块陨石和太阳系同龄，我就想...应该带来给你看看。"

这句话让温喻猛地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记得她三年前随口提过的陨石收藏，记得她微博里所有关于天文的只言片语，就像她记得他每一个采访里提到的喜好。

"其实..."王俊凯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手指轻轻划过陨石表面，"我最近总在想，如果当初在清华天文系多坚持一年，现在是不是就能用专业术语和你聊天了。"

温喻怔住了。这是连粉丝都不知道的往事——王俊凯大一时曾在天文系就读，后因演艺事业休学。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应，天文台的门突然被敲响。

张理事探头进来："抱歉打扰，但云层开始增厚，建议抓紧观测窗口。"

两人如梦初醒。王俊凯利落地接过陨石盒放在一旁："先看星星？"他伸出手，悬在半空，是个绅士的邀请姿势。

温喻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把自己的手掌放上去。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常年练琴留下的薄茧，与想象中一模一样。

当他们并肩站在望远镜前时，第一颗星星正好穿透云层。温喻调整焦距，木星带着它的四颗伽利略卫星清晰地出现在视野里。

"看到了吗？"她小声问，怕惊扰了这份宇宙的馈赠。

王俊凯没有立即回答。他微微侧头，目光从目镜移到她的侧脸——被星光镀上银边的睫毛，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还有连衣裙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那些在私信里讨论过的星云、超新星、引力透镜，此刻都化作了她眼底闪烁的光点。

"看到了。"他轻声说，"比我想象的更美。"

温喻疑惑地转头，却发现他的视线根本不在望远镜上。她的心跳突然失控，手中的星图差点滑落。王俊凯及时接住图纸，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静电击中般微微一颤。

"我...我带了夏季大三角的观测指南。"温喻慌乱地展开星图，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天鹅座的天津四，天琴座的织女星，还有..."

"天鹰座的牛郎星。"王俊凯自然地接上，手指点在图中的三个光点上，"小时候奶奶说，七夕这天喜鹊会搭桥让他们相会。"

温喻惊讶于他的熟悉程度："你了解天文传说？"

"只了解与你有关的。"他坦率地回答，手指顺着星图上的银河轻轻划过，"就像你发现'我的'小行星那样，我也在努力靠近你的世界。"

这句告白来得猝不及防。温喻的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宇宙尘埃在血管里跳舞。她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王俊凯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歉意地按下静音："是经纪人，我..."

"没关系。"温喻迅速整理好星图，假装没看见屏幕上闪烁的"紧急"字样，"观测数据我晚点发你邮箱。"

但王俊凯没有接电话，也没有放开她的手。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关掉了手机："温喻，我推掉了明天所有的通告。"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虎口，"张理事说后山有个绝佳的流星雨观测点，如果你愿意..."

窗外，一片薄云飘过，露出盛夏银河璀璨的核心。温喻望着他映满星光的眼睛，突然笑了："需要带帐篷吗？科学家可是很严谨的。"

王俊凯眼睛一亮，变魔术般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投影仪："或者，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创造银河。"他按下开关，整个圆顶瞬间铺满旋转的星云，将两人笼罩在私密的宇宙里。

温喻仰头望着人造的星光，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他们确实有办法看到星星，在任何天气、任何地方。因为有些光芒，从来就不只存在于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