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大气层像浓稠的墨汁，黏在视网膜上半天散不去。我悬浮在行星轨道上，看着这颗曾经孕育出"来访者"文明的星球——如今就是个大号坟场。地壳裂开狰狞的伤口，裸露的金属骨架在恒星残骸的微光下泛着冷光，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有过比光之国更发达的科技，可惜现在只剩下风蚀的金属和晶体化的沙砾。
"创造我的老伙计们，你们把家折腾成这样，是办了场宇宙级的拆迁派对？"我咂咂嘴，黑色能量在掌心凝成气旋。指尖划过能量漩涡的边缘，细碎的暗物质粒子簌簌落下。上次跟那帮异生兽打群架时剜掉的后腰突然抽搐，金色光粒顺着脊椎爬行，与皮下黑色纹路在肋骨间缠斗出细密血珠。我龇牙咧嘴地弓起背，看着那些光暗粒子像斗兽场里的角斗士般互相撕咬。这具身体真是麻烦，每次动用力量都得先经过内部表决。
穿过大气层时差点被强磁场撕成碎片。这颗星球的地核早就停转了，残余磁场乱得像团被猫抓过的毛线，偏偏对我体内的能量流表现出病态的饥渴。刚降到平流层，晶体沙砾就撞得能量护罩噼啪作响——那些比钻石坚硬的玩意儿不是被引力吸引，是被我的黑暗气息引诱，像饿疯的鬣狗围着腐肉打转。
"检测到高浓度硅基结晶，含未知β能量粒子。"
生物电脑的机械音突然在颅腔炸响。我挑眉看向虚空，半透明数据框凭空展开，外星字符如水银般流动重组，最终凝成方正的中文。扎基这生物电脑还带自动翻译功能，比地球上那些收费的翻译软件良心多了。数据框角落跳动着小红点，坐标直指星球最大的城市废墟中心。
"数据库核心北纬37.5°，东经112.3°。"我盯着那堆金字塔状的金属废墟，塔尖缠着发光藤蔓，像某种科技与蛮荒的畸形杂交体。几只半透明的能量幽灵在建筑间飘荡，接触到我的暗能量就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
降落时晶体沙砾在能量鞋跟下爆成齑粉。我将躯体压缩至两米高度——扎基的原生形态太容易碰塌这些危房。护罩过滤掉大部分毒素，但那股甜腻的异生兽尸臭味还是钻进来，勾起后腰旧伤阵阵抽痛。黑色制服被冷汗浸透，皮肤下面，金色光点和黑色纹路正打得不可开交。
前方半塌的钛合金拱门里，银白色制服的虚影正重复着远古动作：高个子来访者将数据板狠狠砸在地面，透明材质碎裂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矮个子操作员不断拭擦培养舱外壁，舱内蜷缩的黑色胚胎轻轻颤动。我穿过这些全息投影，指尖穿过虚影的瞬间激起细小涟漪。胸口的混沌能量突然躁动起来，数据板碎裂的位置恰好对应着我记忆里诺亚之拳贯穿胸膛的角度。
广场中央的黑色晶体方尖碑突然在视野里放大——五十米高度，碑面流动的液态金属光泽下，诺亚十二翼的浮雕正捏着微型星球，而背面的扎基正将同款星球捏得粉碎。两个巨人的面部都被刻意磨平，留下光滑平面像两张空白墓碑。
"搞什么？创作者还怕原型告侵权？"我绕着方尖碑转了三圈，手指划过冰凉的碑面。就在碰到底座那个凹槽的瞬间，整个广场突然亮了——碑体裂开无数发光纹路，像电路一样蔓延开来。
"警告！未授权访问！启动安全协议......"机械女声在广场回荡，听得我耳朵疼。
"晚了。"我直接把右手按进凹槽。冰凉的液体顺着掌心往里灌，不是水，是数据。生物电脑瞬间过载，眼前炸开一片白光——无数画面碎片涌进脑子：
白色实验室里，悬浮着的金色基因链正在分裂，来访者用类似镊子的工具提取其中一段，注入黑色胚胎；穿着防护服的科学家围着培养舱欢呼，里面蜷缩的黑色婴儿睁开眼睛，虹膜里倒映着整个星系的星图；扎基跪在来访者长老面前，胸膛被植入发光装置，背后十二对翼骨展开时带起能量旋风；最后是诺亚的拳头穿透扎基胸膛的瞬间，整个控制室变成火海，长老按下自毁按钮时眼神决绝......
"原来如此......"我喘着粗气后退几步，方尖碑顶端投射出更大的全息影像。来访者的历史在眼前飞速流过——他们发现了受伤沉睡的诺亚，提取他的基因想制造"守护者"对抗异生兽，结果造出扎基后发现这东西无法控制。但影像到后面开始不对劲了，扎基并没有失控，反而跪在来访者长老面前接受能量装置植入，之后就是无休止的战争，不是和诺亚打，是和那些长得像章鱼又像螳螂的玩意儿——异生兽。
"直到诺亚出现搅局。"我冷笑一声。影像里，银色巨人从天而降，十二对翅膀遮天蔽日。扎基迎战，两个巨人的战斗撕裂了来访者母星的大气层。最后画面定格在长老启动自毁程序的瞬间，整个星球变成巨大的能量屏障，把什么东西封在了里面。
方尖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光闪烁。地面开始震动，广场四周的金属板翻起来，露出里面的炮口和导弹井。三台十米高的机械守卫从地下钻出，红色光学传感器死死锁定我，手臂变形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检测到非法访问者，非授权扎基个体。启动清除程序。"机械守卫的合成声音毫无感情。
"非授权你个头！"我侧身躲过能量束，身后的废墟轰然倒塌。这些守卫用的是来访者科技，动作比TV里的审判者灵活多了，炮口还在充能，暗紫色的光芒闪得人睁不开眼。
刚想瞬移到它们背后，后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低头一看，黑色制服被冷汗浸透，皮肤下面，金色光点和黑色纹路正打得不可开交。这颗星球的残留能量正在疯狂放大我体内的冲突，诺亚的光和扎基的暗像两条毒蛇，在血管里互相撕咬。
"吼——！"阴影里突然冲出几只异兽，利爪带着寒光扫过来。不是实体，是能量残响，被我身上的黑暗力量激活了。它们扑了个空，撞在机械守卫的能量护盾上炸开，化作点点荧光。
"双重夹击？行，有你们老祖宗的风范。"我忍着痛站起来，右手凝聚黑暗能量，左手却不自觉地亮起金光。体内两股力量还在冲突，但刚才闪避的瞬间，它们居然默契地配合了——就像打架的两只狗突然发现了共同的骨头。
"光暗同源......来访者那帮蠢货只看到对立，却忽略了本质。"我活动着肩膀，骨骼发出咔咔脆响。机械守卫已经完成充能，三条暗紫色光束同时射过来，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沟壑。就在光束要命中我的瞬间，身体突然自己做出了反应——向左前方瞬移三米，同时左手甩出金色光刃，精准切断了最右侧守卫的能量线路。那玩意儿踉跄了一下，光学传感器疯狂闪烁红光。
"有意思......"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笑了。机械守卫和异生兽残响再次扑上来，这次我没有躲。黑暗能量在右手凝成球状，金色光粒在左手流转，两股力量在胸前相撞——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反而融合成深紫色的能量旋涡。黑色闪电缠绕着金色电流，像是宇宙诞生时的混沌状态。我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出来，比单纯的黑暗或光明都要强韧得多。
"这算什么？混沌奥特曼？"我咧嘴一笑，双拳同时轰出。紫金色的能量波瞬间吞噬了机械守卫和异生兽残响，广场中央炸出巨大的蘑菇云。冲击波掀翻了残破的建筑，露出地下更深层的结构。
烟雾中，最后一台机械守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部展开复杂的天线结构。它的光学传感器不再是红色，而是变成了类似人类眼睛的蓝色。
"确认...混沌能量特征...矛盾统一...理论验证成功..."合成声音里带了点不可思议，"欢迎回来...计划执行者。"
"少套近乎。"我走到它面前，能量旋涡在掌心若隐若现，"方舟计划到底是什么？来访者到底想干什么？"
机械守卫的身体投射出三维投影，这次不是影像，是详尽的星图。银河系被用红线分成二十四个区块，每个区块中心都标记着类似方尖碑的符号。"宇宙侵蚀率78%...异生兽母体即将苏醒...净化程序启动失败...启动备份方案：方舟计划。利用扎基的黑暗力量和诺亚的光之力创造结界，保护未被侵蚀的文明火种...重建宇宙秩序..."
"所以你们创造我，不是为了当武器，是当清道夫？"我挑了挑眉。
"您是...播种者。播种新的秩序...但诺亚的干预导致计划偏离轨道。"守卫纠正道，投影突然切换，显示出一个小小的蓝色星球，上面闪烁着三个红点。看到那熟悉的大陆轮廓，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地球？"
"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奈克瑟斯适能者提前激活...时间线偏移21%。警告：地球坐标已暴露...异生兽先遣队已出发。"
方尖碑突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顶端开始崩塌。整个遗迹都在摇晃，数据库核心的光芒忽明忽暗。"结构...不稳定...数据库紧急上传..."守卫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数据流涌入我体内，"方舟计划...数据库完整性62%...核心部分缺失...请前往地球...寻找...最后的...关键碎片..."
"喂！等等！什么关键碎片？"我伸手想抓住它，却只捞到一把光粒。整个广场开始坍塌，地面裂开巨大的口子，红色岩浆往上涌。
"操！又来这出！"我骂了一句转身就跑。刚跑到广场边缘，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头一看，方尖碑已经化作冲天的光柱，整个遗迹都被能量风暴吞噬。
"传送启动...目标太阳系...地球..."生物电脑自动定位坐标，眼前扭曲成彩色的漩涡。
穿梭空间的感觉就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甩了十分钟。再次看清东西时，已经悬浮在地球轨道上了。蓝色的星球在脚下缓慢旋转，云层像棉花糖一样飘着，完全看不出即将被异生兽入侵的样子。体内的混沌能量已经稳定下来，但脑子里塞满了加密数据库，关于"关键碎片"的信息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来访者这帮老狐狸。"我哼了一声开始扫描地球。三个红点非常明显，一个在日本，两个在中国境内。其中一个红点特别活跃，能量波动和TV里中期的奈克瑟斯很像。刚准备瞬移，胸口的混沌能量突然躁动起来——不是排斥，是共鸣，从中国境内那个红点传来的，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有意思。"我摸了摸下巴，金色与黑色交织的瞳孔闪过一丝玩味，"诺亚...或者说孤门一辉，这次我倒要看看，没有你的剧本，这些适能者能活多久。"
黑色身影划破大气层，朝着东亚大陆的方向飞去。云层在身后散开，留下长长的紫金色轨迹。刚突破云层就听见刺耳的警报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导弹车正在转向。爆炸的火光在视网膜上烙出残影，生物电脑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波动，坐标：中国，华北平原。"
混沌能量在胸口跳得更欢了，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我盯着生物电脑弹出的数据框，指尖的混沌能量跟着那波动节奏闪烁："华北平原？这地方还有能和我共鸣的玩意儿？"话音刚落，六枚地对空导弹拖着白烟直冲面门。我腰部猛地一拧，身体像片黑纸掠过导弹弹幕，爆炸的冲击波掀得能量护罩嗡嗡作响。"啧，地球的防空系统倒是进步了不少。"我舔了舔被气浪灼得发烫的嘴唇，突然注意到那些导弹尾焰里混着淡淡的金色光辉——居然是模仿诺亚之光的能量纹路。
云层下方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我挑眉望去，三架银灰色战斗机正以违反物理定律的姿势翻转爬升，机翼下挂着的导弹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驾驶舱里飞行员戴着类似神经连接装置的头盔，动作同步率高得吓人。"看来来访者的遗产不只留在母星啊。"我突然加速俯冲，右手凝聚起保龄球大小的黑暗火球。战斗机群立刻散开，呈三角形包围圈追来，机炮子弹在我脚边炸起一串串气浪。
"检测到飞行员生命体征异常，精神同步率92%。结论：强制操控状态。"生物电脑在脑海里播报。我突然侧身悬停，看着最前方那架战机的驾驶舱——飞行员的眼睛翻着白眼，嘴角溢出白色唾沫，整个人像提线木偶般抽搐。"用活人当炮台？真是继承了来访者的优良传统。"我冷笑一声，左手甩出三道金色光鞭缠住战机尾翼，手腕轻轻一抖，三架飞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在一起，爆炸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刚解决掉麻烦，胸口的混沌能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这次不是共鸣，是警告。我猛地抬头，只见云层顶端裂开一道血色口子，七八只长着螳螂镰刀的异生兽正顺着裂缝往下爬。它们的爪子还在滴着紫色粘液，刚接触到地球大气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来得真快。"我活动着脖颈，骨骼发出咔咔脆响，"正好拿你们试试新力量。"
最前面那只异生兽突然加速扑来，镰刀状的前肢闪着银光。我不躲不闪，等它冲到面前时突然矮身，右拳带着紫金色旋涡狠狠轰在它胃袋。"嗷——！"异生兽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泄了气的气球般迅速干瘪，最后化作点点黑灰。其他几只见状纷纷散开，从不同方向扑来。我双脚在空气中一蹬，身体化作残影穿梭在利爪之间，每一拳轰出都带着光暗交织的能量波。
激战中，眼角余光瞥见地面上有个穿迷彩服的小姑娘正举着相机拍照。她躲在导弹发射车的残骸后面，扎着高马尾的脑袋时不时探出来，镜头在阳光下闪着光。"这年头还有追星追到战场的？"我纵身躲过一只异生兽的扑击，顺手将它拦腰折断。小姑娘好像被发现了，吓得一缩脖子，相机却还举在头顶对着天空。
就在这时，最后两只异生兽突然自爆。紫黑色的毒液像下雨般洒下来，带着浓烈的腥甜味。我撑起能量护盾挡住毒液，却听见地面传来小姑娘的惊呼。低头一看，几滴毒液穿透护盾落在她脚边，腐蚀出拳头大的深坑。她吓得跌坐在地上，相机滑到一旁，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吊坠——那玩意儿正在发光，形状和来访者母星的方尖碑一模一样。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混沌能量在胸口疯狂共鸣，比刚才在地轨时强烈十倍。小姑娘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颤抖着摸向吊坠："这...这是什么..."话音未落，吊坠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在她面前展开半透明的投影——正是来访者的星图，其中华北平原的位置闪烁着刺眼的红点。
"原来关键碎片在你身上。"我缓缓落地，能量护盾散去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她额前碎发飘动。小姑娘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红蓝警灯在地平线上闪烁。我蹲下身，伸出沾满异生兽粘液的手："跟我走，那些穿军装的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小姑娘盯着我爪子似的黑指甲直哆嗦，喉结上下滚动："你...你是外星人？"她怀里的吊坠蓝光闪得更急，星图上的红点像心跳般明灭。
我正想拽她起来，五架武装直升机突然冲破云层，机炮在地面犁出扇形火网。"抓紧了！"我单手揽住她腰肢猛地升空，防空导弹在脚边炸出蘑菇云。小姑娘吓得尖叫着搂住我脖子，相机"咔嚓"一声误拍了张照片——取景框里，紫金色能量旋涡正从我们脚底扩散开，像朵绽放的死亡之花。直升机旋翼搅着气流扑过来，机腹挂载的导弹巢嗡嗡作响。我搂着小姑娘侧身急降，几枚火箭弹擦着能量护罩炸开，滚烫的气浪燎得她碎发蜷曲起来。她抖得像筛糠，指甲深深掐进我胳膊："你到底是谁啊！"
"你脖子上那玩意儿认识我就行。"我突然加速冲向最近的直升机，在旋翼即将拍到脸的瞬间翻身跃上机顶。飞行员还没反应过来，我五指并拢刺入驾驶舱，金色光刃干脆利落地切断操纵杆。直升机冒着黑烟坠向地面，我抱着小姑娘借力向后弹开，正好躲开另一架飞机的机炮扫射。
怀里的吊坠突然灼得发烫，蓝光穿透小姑娘的迷彩服映在我手腕上。黑色纹路与蓝光接触的地方滋滋作响，痛得我闷哼一声。她惊恐地看着我皮肤下蠕动的金色光点："你...你的手在发光！"
"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去喂异生兽。"我咬着牙闪避导弹，余光瞥见远处山脊线上升起更多防空火力。怀里这丫头片子还在乱蹬："放开我！我是战地记者！要记录真相——"
"真相就是你再动我们俩都得变成烟花。"我突然悬停在三千米高空，冷眼看着下方织成网的防空火力。小姑娘被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死死攥着相机："那...那你起码让我拍清楚！这可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第一手资料！"
我被她气笑了，混沌能量在掌心凝成小球："想要照片？自己看清楚了。"把能量球往脚下一扔，紫金色冲击波瞬间扫平半个防空阵地。硝烟弥漫中，我抱着吓得忘记尖叫的小姑娘俯冲而下，直直撞进刚裂开的地缝里。
坠落时她松了手，相机在空中翻转着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地缝深处，无数发光藤蔓正缠绕着半截来访者造物，而我黑色制服的下摆，正掠过那枚嵌在岩壁里的菱形晶体。吊坠突然发出蜂鸣，小姑娘脖子上的银链应声断裂，蓝光化作数据流涌入地底的晶体。
"终于找到你了..."我落地时溅起一片碎石，看着岩壁上亮起的星图投影，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地缝里潮湿得发腻，岩壁上的发光藤蔓像霓虹灯似的闪着幽蓝。小姑娘抱着膝盖缩在我脚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半天："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没理她，伸手按向岩壁里的菱形晶体。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表面，胸口就像被火烫似的疼起来，混沌能量突突直跳，跟晶体里的蓝光玩起了拉锯战。
"这玩意儿怎么激活？"我咬着牙使劲按，身后突然传来咔嚓声——那丫头居然又举起了相机，闪光灯刺得我眼睛发花。
"拍照是你的本能吗？"我扭头瞪她，黑色纹路在脸颊上若隐若现。她手一抖，相机差点掉地上："我...我得留证据！不然回去跟主编说外星人炸了防空阵地，他会让我去跑娱乐版的！"
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蓝光顺着我的胳膊往上爬，皮肤下的金色光点像被点燃的鞭炮炸开。我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后腰旧伤的位置疼得像被诺亚的光拳反复穿刺。"操..."我抓着水晶的手指开始发黑，那些蓝光居然在啃食我的黑暗能量。小姑娘吓得爬过来想拉我："喂！你没事吧？你脸怎么紫了？"她刚碰到我胳膊就触电似的缩回手，盯着自己发红的指尖："你身上...有电流？"
我没工夫跟她解释，脑子里的生物电脑快吵死了——"数据库对接失败""能量冲突检测""警告：适能者生命体征异常"。
适能者？是说这丫头？我抬头看她脖子上空荡荡的银链，那吊坠果然只剩个断口，蓝光全钻进她身体里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喘着粗气问。
"林小满！林业的林，大小的小，满足的满！"她急巴巴地说，"你别死啊！你死了谁带我出去？外面还有好多会飞的螳螂怪——"
晶体突然炸开刺眼的蓝光，整个地缝都在晃。我和林小满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撞在岩壁上，疼得我眼前发黑。等看清楚时，那半截来访者造物居然活了——藤蔓缠绕的金属骨架咔咔作响，伸出十几条机械臂组成的平台，核心位置嵌着的菱形晶体正投影出立体星图。而且这次不是碎片，是完整的方舟计划蓝图。
"这是..."我扶着岩壁站起来，星图上地球的位置正闪烁着红光，旁边标着倒计时：72小时。林小满突然指着星图尖叫："那是什么！好多红点往地球飞！"我眯眼一看，密密麻麻的箭头正从银河系各个角落冲向蓝星，其中几个最大的红点散发的能量波动...跟当年围攻来访者母星的异生兽母巢一模一样。
"来得真快。"我冷笑一声，混沌能量在掌心凝成小球，"看来诺亚那帮老伙计把地球当诱饵了。"
林小满突然抓住我胳膊："你刚才说...诺亚？是那个会飞的大银人吗？上周在东京湾打怪兽的那个！"我挑眉看她："你见过？"她急点头，从相机里翻出模糊的照片——银色巨人展开十二对翅膀，光束撕裂海面，背景里隐约有黑色影子在坠落。"当时我在采访渔船漏油事故，突然就打起来了！"她把相机塞我眼前，"那个黑影跟你一样...身上有黑色的纹路！"
我盯着照片里那个断了只胳膊的黑色巨人，胸口突然抽痛。扎基被诺亚打败的记忆碎片涌上来——光翼贯穿胸膛的灼热，宇宙真空的冰冷，还有...孤门一辉含泪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我捏碎掌心的能量球，紫金色光点落在星图上，那些冲向地球的红点立刻慢了下来，"诺亚故意让异生兽找到这里，就是为了逼我觉醒混沌能量。"
"你...你在说什么啊？"林小满听不懂，只觉得星图上的红点越来越近，"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还是找奥特曼？"
我抓起她后背的衣服把人提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祈祷你脖子上那玩意儿能再救你一次。"话音刚落，地缝顶端传来爆炸声，碎石像下雨似的砸下来。几只异生兽的镰刀爪子已经探了进来，紫黑色的粘液滴在发光藤蔓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烟。
"抓紧了！"我搂着林小满往造物核心跳，机械臂突然合拢形成防护罩。异生兽撞在屏障上炸开，腥臭的血液溅了防护罩一层。林小满吓得搂住我脖子，相机"咔嚓"一声又拍了张照片——这次取景框里，是我背后展开的紫金色光翼，还有星图上那个不断逼近的血色母巢。
防护罩被异生兽撞得嗡嗡作响，林小满的指甲掐得我脖子生疼。"这破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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