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尼二十岁生辰那日,醉花楼的老鸨——他娘——亲自给他梳了头,簪上金冠,笑得意味深长。
“儿啊,今日你成人了,娘给你备了份大礼。”
布尼盯着铜镜里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忽然觉得陌生。他娘年轻时也是醉花楼的头牌,后来怀了他,不知是哪个恩客的种,索性自己当了老鸨,把儿子养在这脂粉堆里。
“什么礼?”他问。
老鸨拍了拍手,门外两个龟公架着个人进来,往床上一丢。
是清花。
布尼的呼吸猛地一滞。
清花被灌了药,素来清冷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微微发颤,却仍咬着牙不吭声。他穿着件松垮的月白袍子,衣襟散乱,露出的锁骨上还留着几道红痕——像是被人强行验过身。
“验过了,是个哥儿。”老鸨笑眯眯地凑到布尼耳边,“还是个雏儿,娘特意给你留的。”
布尼的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他从小在青楼长大,见过的哥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清花不一样。清花是醉花楼里唯一的清倌人,弹得一手好箜篌,性子冷得像块冰,连笑都吝啬。
现在这块冰被丢在他床上,化了。
老鸨带着人退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门闩上。布尼站在原地没动,盯着清花看了半晌,忽然嗤笑一声:“怎么,不装清高了?”
清花没说话,只是闭了闭眼,睫毛抖得厉害。
布尼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清花的皮肤烫得吓人,呼吸急促,嘴唇被自己咬得泛白。布尼拇指碾过他的唇,沾了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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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花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烧着怒意,可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往布尼身上贴。药效发作,他忍得浑身发抖,却仍不肯开口。
布尼忽然觉得没意思。
他松开手,转身去倒了杯凉茶,仰头灌下去,喉结滚动。茶水流到衣襟上,他也懒得擦,只是盯着床幔上的花纹发呆。
“你上来。”他突然说。
清花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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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让清花疼。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布尼自己都愣了。他从小听惯了哥儿们被折腾时的哭叫,甚至觉得那声音悦耳,可轮到清花,他却莫名烦躁。
清花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僵了片刻,竟真的撑着身子爬起来。**************************************
布尼呼吸一滞。
清花身上有淡淡的沉香味,混着药效蒸出的汗意,竟意外地好闻。他腰细,布尼一只手就能圈住,掌心下的皮肤烫得像块烙铁。
“快点。”布尼哑着嗓子催促,故意摆出不耐烦的样子,“磨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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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着笑着,心里又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一把扣住清花的腰,猛地翻身把人压到床上。清花惊喘一声,下意识要挣扎,却被布尼按住了手腕。
“算了。”布尼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老子改主意了。”
——他终究没舍得让清花疼。
可这一夜之后,命运的齿轮却彻底脱了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