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墨渊抬手挥灭几盏宫灯，殿内骤然陷入半明半暗。摇曳的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许霖盯着耳坠上季尧王府的徽记，突然想起季尧近日频繁与西北商队来往的密报——那些所谓的“丝绸”货箱，或许早就装满了暗香毒粉。

“季尧远在封地，必然有人替他在宫中周旋。”季筱将耳坠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朱砂墨溅出星星点点，“能拿到太后宫中龙涎香，又知晓淑妃救人计划的......”

话音戛然而止。季韶颜怀中的白猫突然发出凄厉嘶鸣，利爪狠狠挠向殿门方向。墨渊几乎本能地旋身挡在许霖身前，长剑出鞘的寒光映出窗纸上晃动的人影——数十个蒙着面的黑衣侍卫，正举着淬毒的弯刀将书房团团围住。

“保护殿下从密道走！”墨渊反手拽住季筱的手腕，却被对方甩开。季筱抓起案上的青铜烛台，烛泪顺着指缝滴落，在掌心烫出灼痛的痕迹。他望着窗外闪烁的火把，突然想起原著里被一笔带过的“宫变之夜”——难道这场暗香毒局，竟是季尧为谋朝篡位埋下的导火索？

季韶颜突然扯开裙摆，露出暗藏的软鞭：“这些人用的是季尧王府的步法！”她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衣人已破窗而入，刀刃直奔季筱咽喉。墨渊横剑格挡，面具下闷哼一声——对方的内力中竟夹杂着暗香毒粉的腥甜。

“别碰他们的血！”季筱抄起案上的宣纸泼向黑衣人，纸页浸透朱砂墨，在对方脸上绽开狰狞的红痕，“暗香遇血即化，一旦......”

他的声音被金属碰撞声淹没。墨渊的长剑与七把弯刀相击，火星四溅间，季韶颜的软鞭缠住黑衣人脚踝，将其拽向燃烧的烛台。火焰瞬间吞没那人的衣袖，惨叫声中，季筱瞥见对方腰间玉佩——正是太后赏赐给近身侍卫的纹样。

“太后身边有内鬼！”季筱的后背撞上书架，陈年卷宗纷纷坠落。他在纸雨中摸到个硬物，竟是白天在宫女指甲缝里发现的金线残片。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季尧曾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看似指向淑妃和太后的证据，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用来转移视线的障眼法。

墨渊的面具在混战中被削落一角，露出的左眼下方有道新鲜抓痕。

季筱的呼吸猛地停滞——那道伤痕，与白天淑妃宫女“猫抓伤”的位置分毫不差。而此刻，黑衣人包围圈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冷笑，季尧摇着折扇踱步而出，袖口金线刺绣与尸体指甲缝里的碎屑如出一辙。

“皇兄，这出戏可还精彩？”季尧抬手示意黑衣人停手，目光扫过季筱染血的衣襟，“不过你以为找到了幕后黑手？太天真了......”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惊天爆炸声，整座宫殿都为之震颤。季韶颜怀中的白猫炸毛窜出，爪子死死扒住季筱的衣袍——那方向，正是太后的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