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活成了她的样子。
邵薇死后第三年，元宝在边境任务中缴获了一本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如果这次回不来，告诉元宝：
1. 我柜子底下藏了酒，别让雷战发现
2. 他哭起来真丑，以后别哭了
3. 下辈子早点遇见我”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骗子。”
说好要一起活到一百岁，说好要把他熬成白头佬，说好要带他去她的世界看看——
结果她一个人，死在了二十八岁那年的雨季。
——
任务报告里写，邵薇是为了掩护队友撤退，独自断后，身中七枪。
但元宝知道真相——
那天她其实可以活。
敌方狙击手的第一发子弹只擦伤了她的肩膀，她本可以隐蔽，可以等支援。
可她看到了躲在掩体后的新兵，那个刚满十九岁、吓得发抖的小姑娘。
于是她站起身，对着狙击手的方向比了个中指，在枪响的瞬间，反手击毙了对方。
——用她教过他的方式。
——
后来整理遗物时，元宝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照片。
是他们第一次联合演习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元宝，你要长命百岁。”
他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她常说的话——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
可她现在不在了，他却疯不起来了。
——
再后来，元宝成了雷电突击队最冷静的狙击手。
他不再冒进，不再冲动，完美执行每一次任务。
只有雷战知道——
每次行动前，元宝都会在弹匣最底部留一颗子弹。
那是邵薇的习惯。
“留一颗给自己。”她曾笑着说，“万一呢？”
——
某次野外生存训练，新兵问他：“教官，您为什么总看天空？”
元宝抬起头，雨季的云层低压，像是要塌下来。
“我在等一场雨。”
等一场三年前没下完的雨。
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
邵薇的墓碑上没有照片。
只有一行刻痕很深的字——
“这里埋着一个疯子，她曾试图拯救世界。”
元宝每次去，都会带两瓶酒，一瓶倒给她，一瓶自己喝。
喝到第三年，他终于醉了，趴在墓碑上小声说：
“邵薇，我有点想你了。”
风吹过墓园，无人应答。
只有雨滴落在青苔上，像谁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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