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银针渡厄

第四章 银针渡厄

入伏那日，蝉鸣聒噪，热浪滚滚。同仁堂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一股玫瑰香水味先于人影飘了进来。芭蕾舞演员沈清拄着拐杖，身着丝绸披肩，露出的小腿纤细却扭曲，与她颈间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形成刺眼对比。

沈清张医生，我这腰还能跳《天鹅湖》吗？

她倚在门框上轻笑，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凌赫查看CT片时，眉峰蹙成锋利的弧度。周闵月注意到他握放大镜的手紧了紧——沈清腰椎间盘突出的影像，几乎将神经压迫成一条细线。

张凌赫普通针法难以根治

他将片子挂回灯箱

张凌赫需要配合古法透骨针与艾灸，同时辅以中药内服调理。

沈清听说您在研究透骨针法？

沈清突然贴近，鲜红的唇几乎要擦过他耳畔

沈清我爸的医疗基金会，可以赞助临床试验.....

话音未落，张凌赫已后退半步，白大褂带起的风掀动桌上的《针灸甲乙经》

张凌赫沈小姐，中医不是资本的附庸。医学研究的目的，是治病救人，不是商业利益。

周闵月在一旁默默拍摄，心中却泛起异样的情绪。她看着沈清打量自己的眼神，像是在评估对手。

深夜，周闵月加班写稿，忽见医馆二楼灯火未熄。她抱着相机上楼，却在门缝里看见惊人一幕：沈清坐在椅子上，猩红指甲却缠绕着张凌赫的领带

沈清当年你在ICU守了我母亲七天七夜，现在连我都不愿多看一眼？

张凌赫猛地扯开领带，颈间勒出红痕

张凌赫那时你母亲昏迷不醒，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现在，请沈小姐自重。

沈清职责？

沈清冷笑

沈清那我这腰，你就不负责了？要不是为了找你治病，我何苦......

周闵月看不下去，推门而入

周闵月沈小姐，现在是休息时间。张大夫明天还有很多患者要诊治。

沈清上下打量她一番，冷哼一声

沈清原来是周记者，怪不得最近张医生总是心不在焉。

她起身整理裙摆

沈清好，我走。不过张医生，我的病，你最好还是放在心上。

沈清离开后，周闵月看着张凌赫疲惫的神情，忍不住问

周闵月你们……真的有过一段？

张凌赫揉了揉眉心，苦笑

张凌赫当年她母亲突发重病，我参与了抢救。沈清那时还小，可能因此产生了误解

他望向窗外的夜色

张凌赫中医讲究‘医不叩门，师不顺路’，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次日清晨，沈清的治疗现场围满学徒。她躺在诊疗床上，目光却越过施针的张凌赫，直直盯着举相机的周闵月

沈清周记者知道吗？凌赫的透骨针法，是为了救我才研究的。

银针在张凌赫指间顿了顿，很快刺入肾俞穴

张凌赫沈小姐，集中精神感受针感。透骨针法源于《灵枢·官针》，‘直入直出，深内之至骨’，意在疏通深层经络气血。你若分心，疗效会大打折扣。

治疗第三日，沈清突然抓住张凌赫的手腕尖叫。周闵月冲过去时，正看见她故意将艾灸盒打翻，滚烫的艾灰溅在张凌赫手背。

沈清烫着了？

沈清假意要吹，却被周闵月抢先递上烫伤膏。

张凌赫低头处理伤口，耳尖泛红

张凌赫闵月，帮我取三棱针。沈小姐这是气血阻滞太过，需要放血疗法。

周闵月有一瞬间愣神

他转向沈清，语气严肃

张凌赫治病不是儿戏，你若再这般胡闹，我只能终止治疗。

沈清离去后，张凌赫的目光落在了周闵月身上。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是蕴含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情绪。

张凌赫周记者，我刚刚…

周闵月抬眼望向他，那目光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在两人的目光即将交汇的刹那，她像是触电了一般，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周闵月我明白，你想让她远离你

得知她的答复，张凌赫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失落。那失望犹如夜色中的流星，转瞬即逝

半个月后，沈清竟能完成单足旋转。庆功宴上，她穿着露背舞裙拦住张凌赫

沈清当年你说会陪我跳完《吉赛尔》......

张凌赫后退半步，目光越过她肩头，落在门口的周闵月身上

张凌赫有些承诺，只能留给对的人。中医讲‘阴阳调和’，就像我和她，是彼此的‘君药’，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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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