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瓶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
他甚至开始后悔。
让小林去，是不是太蠢了？
万一肖战不在呢？万一他在忙呢？万一……他觉得很唐突呢？
无数个“万一”，像蚂蚁一样，在他心上爬来爬去。
时间过得格外慢。
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勾勒出8号棚的画面。
肖战会穿着那件白色的外套吧？
他是在和导演讨论镜头，还是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剧本？
他的妆发是什么样的？
他看到小林送去的水果，会是什么反应？
是礼貌地笑笑，说声“谢谢”？
还是会……觉得有些意外，然后，问一句关于他的话？
王一博的心跳，随着这些想象，越来越快。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嫉妒。
嫉妒那盘水果，嫉妒小林。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而他，只能在这里，隔着一堵墙，焦灼地等待。
五分钟过去了。
小林还没回来。
王一博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他想，他是不是在跟人聊天？还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或者，隔壁的拍摄，比他们这边还要复杂？
就在他准备亲自过去看看的时候，走廊尽头，终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林回来了。
他两手空空，那盘水果显然是送出去了。
可他的表情，很奇怪。
不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也不是被拒绝的尴尬。
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茫然和一点点兴奋的，复杂神情。
王一博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他迎上去，声音绷得很紧。
小林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旁人，才把声音压到最低。
“博哥……我……”
“你看到他了？”王一博打断他，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看到了。”小林猛点头，眼睛里还带着未消散的惊艳，“肖战老师……真的，跟照片里一样……不，比照片里还好看。他本人好温柔啊，一直在笑……”
王一博的眉心蹙了起来。
“说重点。”
他不想听这些彩虹屁。
“哦哦，重点！”小林回过神来，“我把水果送过去了，就按照你说的，祝他们拍摄顺利。肖战老师的助理接了过去，还跟我道谢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肖战老师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他正好休息。”小林咽了口唾沫，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的场景，“他问我是哪个棚的，我说是7号棚，王一博老师让我来的。”
王一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说什么了？”
小林的神情变得更加古怪。
“他听完，就笑了。”
“笑了？”
“嗯，就是那种……眼睛弯弯的笑。然后他对我说，‘替我谢谢你们家王老师’。”
小林学着肖战的语气，刻意放柔了声调。
王一博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一下。
“我们家……王老师？”
“对！他是这么说的！”小林一脸笃定，“然后，他还说，礼尚往来，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
王一博的心，彻底悬了起来。
他看着小林空空如也的双手。
“他……让你带什么回来了？”
小林没有立刻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缓缓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瓶……和他手里这瓶一模一样的矿泉水。
只是瓶身上，用黑色的马克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图案。
王一博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图案是……
一个笑脸。
还有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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