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空气陡然降了好几度。
小林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啊……对，一个女模特。”他补充道，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好像……好像是要拍一些双人互动的镜头。”
“互动？”
王一博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盯着小林，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
“什么互动？”
小林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怎么就忘了，自家这位爷，在某些事情上，心眼比针尖还小。
“就……就是那种，广告里很常见的那种……”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可能就是……一起走走路，或者……递个东西之类的吧……我、我也没看清……”
“没看清？”王一博的声调往上扬了扬，带着一股压迫感，“你不是说，他跟导演和模特在聊脚本？”
“是……是啊……”
“那他们离得近吗？”
“啊？”小林彻底懵了。
这叫他怎么回答？
“我问你，他们站得近不近？”王一博的耐心正在告罄。
“不……不太近吧……就正常说话的距离……”小林快哭了，“博哥，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她长什么样？”王一博打断他，直接切入了他最想知道，也最不想知道的问题。
小林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搜索着合适的、最没有攻击性的形容词。
“就……挺高的，头发挺长，化着妆，穿着高跟鞋……挺有气场的……”
他每说一个词，王一博的脸色就沉一分。
高，长发，有气场。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模糊却极具威胁性的女性形象。
“他们……在聊什么？”王一博的声音已经冷得能掉出冰渣。
“就……聊脚本啊……”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像是导演说了个什么笑话，他们都笑了……”
“笑了？”
这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王一博的心里。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化妆台上那瓶水。
那个大大的笑脸，此刻看起来，刺眼无比。
他是在跟那个女模特笑过之后，才画下这个笑脸的吗？
他口中那句“我们家王老师”，是不是也只是一句随口的、对谁都能说的场面话？
一股混杂着酸涩和愤怒的情绪，从心底猛地窜上来，堵得他喉咙发紧。
刚才那点因为一个称呼、一个涂鸦而升起的窃喜和甜蜜，瞬间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被冒犯、被侵占的恼火。
“博哥……博哥？”小林看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叫他。
王一博没理他。
他一把抓过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没有去看任何工作群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直接点进了微博。
他甚至没有用那个“博君一肖是真的”的小号。
他直接用自己的大号，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字：
【肖战 华生影视基地】
搜索结果跳出来。
大多是粉丝的日常舔屏和品牌方的宣传通稿。
他往下划着，眼尖地发现了一个营销号在半小时前发的微博。
【线报：今天肖战在华生棚拍G-MOTION广告，搭档某国际超模，现场互动火花四射，俊男靓女太养眼了！】
下面配了一张极其模糊的远景图。
图片里，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站得很近，白色的那个人影，无疑就是穿着G-MOTION外套的肖战。
而他身边那个穿着黑色裙子的身影，身形高挑，姿态亲密。
“火花四射”。
“太养眼了”。
王一博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退出搜索页面，手指悬在那个熟悉的CP超话图标上，犹豫了一秒。
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进去寻求安慰，还是想进去寻找更多让他发疯的证据。
最终，他还是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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