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
山里的空气带着一股湿润的草木味，钻进鼻腔，有点凉。
王一博看着那两个丑得别致的字母，没说话。
他只是觉得，扶手那块木头，被他指尖触碰的地方，好像有点烫。
“咳。”
肖战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片安静。
“那个……我去烧点热水。”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耳朵尖也泛起了一点不自然的红。
主动出击的人，在得手后，好像也会有点手足无措。
王一博“嗯”了一声，看着他转身，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像只偷腥成功，急着找个地方回味的猫。
不对。
王一博的脑子里，把这个比喻划掉了。
自己才是那只猫。
一只被喂了猫薄荷，现在晕头转向，连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猫。
他一个人在长椅边站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字母。
他伸出手指，在那个“Y”上，又描摹了一遍。
然后，他飞快地收回手，好像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转身，也走向了厨房。
厨房里，肖战正蹲在灶台前，笨拙地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往灶膛里塞柴火。
大概是牵动了伤口，他“嘶”了一声，动作停了下来。
王一-博走过去，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那根木柴。
“我来。”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肖战蹲在那里，仰头看着他。
晨光从门口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的眼睛很亮，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把头扭向一边，专心摆弄着灶膛里的火。
“王老师，”肖战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你好像……很习惯照顾人。”
王一博塞柴火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有。”他硬邦邦地回了两个字。
“是吗？”肖战的语气里，充满了探究的趣味，“那你昨天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动作那么熟练。”
“还有现在，也是。”
王一-博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热。
他不想承认，自己昨晚回去后，在网上搜了“伤口处理的正确方法”，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包扎得还算标准，然后松了口气。
他更不想承认，自己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他的手怎么样了。
“顺手而已。”他只能这么说。
“哦——”肖战拖长了语调，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他走到王一-博身边，靠在灶台上，低头看着他。
“那以后，我这只手，就麻烦王老师‘顺手’照顾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热气，吹在王一博的耳边。
王一博浑身一僵。
他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你……”
他刚想说点什么，院子里就传来了峰哥的大嗓门。
“哎哟！谁起这么早啊！饭做好了没！饿死我了！”
两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弹开。
王一博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和肖战拉开了安全距离。
肖战则是立刻挂上了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迎了出去。
“峰哥早！水刚烧上，今天早上喝粥吧？”
“喝粥好！养胃！”
很快，何老师和子琪也陆陆续续地起了床。
小院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王一博继续沉默地烧火，只是这一次，他能感觉到，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总是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
像羽毛，轻轻地，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神经。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