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头平稳的呼吸声，所有的谎言和伪装，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一博放弃了抵抗。
他靠在床头，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写得很好。”
他听天由命了。
承认了，就这样吧。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安静。
王一-博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然后，肖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褪去了所有玩笑的意味，变得认真而柔和。
“是吗？我也觉得。”
王一博愣住了。
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只听肖战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念一句珍藏已久的诗。
“尤其是那句，‘他不是在回答问题，他是在回答他’。”
轰——
王一博的大脑，彻底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
他猛地从枕头里抬起头，眼睛瞪得浑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肖战……他……
他是在肯定那篇分析？
他是在……承认？
“一博，”肖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他的心上，“她们说对了。”
她们说对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一个直接到近乎残忍的肯定。
他承认了。
他承认那些默契问答里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他承认那个画出来的小头盔，那句“迎着风”，那片枫叶，那个关于极光的约定，全都是刻意为之。
他承认，他一直在回答他。
王一博彻底失语了。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脸上那股烧灼感，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再到脖子，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自燃了。
电话那头的肖战，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窘迫。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足以让任何人原地爆炸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声音里重新带上了关切。
“手还疼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像一盆凉水，浇熄了王一博脑子里的那团火，却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从那个石破天惊的表白，瞬间切换到这样日常的关心。
这个人的段位，太高了。
王一博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疼了。”他小声回答。
“那就好。”肖战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嗯，”王一博应了一声，“你也是。”
“好。”
电话似乎就要这样结束了。
王一博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在对方说出“再见”的瞬间，就立刻挂断电话，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消化今晚发生的一切。
然而，就在他屏住呼吸的等待中，肖战的声音，再一次，轻轻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那声音，比刚才更低，更轻，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像一片羽毛，挠在他的心尖上。
他说：
“晚安。”
顿了一下。
“酷盖。”
电话，被挂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王一博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空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最后那两个字，在反复地，疯狂地，回荡。
酷盖。
酷盖。
酷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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