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寨的雾气浓得像是凝固的牛奶。
许辰站在村口的石牌坊下,黑色皮手套下的手指微微抽搐。自从踏入寨子地界,右手上的纹路就变得异常活跃,像无数小虫在皮肤下爬行。更糟的是,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不是新鲜的,而是那种陈年的、渗入土地的铁锈味。
"寨子里应该没人了。"姜晚秋从雾气中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但血素浓度是正常值的二十倍。"
许辰看向她所谓的"仪器"——那是个改装过的罗盘,中央指针不是指向北方,而是不断旋转,最后定格在寨子深处某个方向。盘面上刻着与青铜匕首相似的符文,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红光。
"你做的?"许辰问。
姜晚秋点点头:"周教授教的。能探测傩面教活动的能量波动。"她指向指针方向,"血池在那边。"
两人小心地向寨子深处走去。雾气中,吊脚楼的轮廓若隐若现,像是一群蹲伏的野兽。所有的门都敞开着,门槛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许辰蹲下查看,手套刚触碰到那些污渍,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哭泣声。
他猛地缩回手,声音立刻消失。
"听到了?"姜晚秋似乎见怪不怪,"血记忆。被血祭杀死的人,情感会留在血液中。"
许辰想起周瑾笔记中的记载:血祭分支能通过血液传递力量和控制他人。现在看来,他们还能通过血液储存记忆。
越往寨子深处走,雾气越红,最后几乎变成了血色的帷幕。姜晚秋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盘面上的符文亮得刺眼。突然,她停下脚步,指向前方:"到了。"
雾气散开,露出一个圆形水池,直径约五米,池水是粘稠的暗红色,表面漂浮着一层诡异的油光。池边摆放着七具尸体,六具人类一具动物,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每具尸体的手腕都被割开,黑红色的血线像蛛网一样连接着池子。
许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场景与他噩梦中的画面一模一样,只是梦中他站在池子中央,而周围漂浮的是......
"周教授和苏雨学姐。"姜晚秋轻声说,仿佛读出了他的想法,"他们的灵魂被困在血池里。"
许辰猛地转向她:"你怎么知道?"
姜晚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血池边缘,卷起左袖。红色纹路在血光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像血管一样搏动。"因为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她将手悬在血池上方,"血祭主司复活需要七个活祭,但维持力量需要更多灵魂。周教授和苏学姐是很强的'饵食'。"
许辰的右手突然剧痛,黑色纹路突破手套的束缚,爬上手腕。他咬牙忍住没出声,但姜晚秋已经注意到了。
"你的纹路......"她惊讶地看着那些蠕动的黑色线条,"它们在生长。"
许辰扯下手套,露出已经蔓延到小臂的纹路。在血池的映照下,纹路呈现出暗红色,与姜晚秋手臂上的红色纹路形成诡异对比。
"自从莫家村回来就这样。"他承认道,"每晚都做同一个梦——我站在血池中央,周围漂浮着尸体。"
姜晚秋的表情变得复杂:"那不是梦,是感应。血池在召唤你。"她指向池边的七具尸体,"看他们的排列方式,还缺一个核心——血祭主司的容器。我认为他们选中了你。"
许辰想起脑海中那个陌生的女声,后颈一阵发凉。他走向血池,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别碰!"姜晚秋想阻拦,但为时已晚。
许辰的指尖触及池水,瞬间被拉入幻象。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血池中央,池水没至腰部,粘稠得像液态橡胶。周围漂浮着无数尸体,最近的七具正是池边看到的那几个。但更远处,他认出了周瑾和苏雨,还有更多陌生的面孔,全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突然,所有尸体同时睁开眼睛,血红的瞳孔锁定许辰。周瑾的嘴巴开合,似乎在说什么,但许辰听不见。他试图靠近,却发现自己在下沉。血池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双腿,将他向下拖。
就在血水即将淹没口鼻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拉出幻象。
许辰跌坐在地,大口喘息。姜晚秋跪在一旁,左手紧握他的右腕,两人的纹路接触处迸发出细小的火花。
"你看到了什么?"她问,声音紧绷。
"灵魂......"许辰艰难地说,"血池里困着无数灵魂,包括周瑾和苏雨。"
姜晚秋的表情变得决绝:"那我们更得摧毁它。"
她从背包里取出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粉末。"朱砂混合黑狗血,周教授的配方。"她将粉末撒在血池周围,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圈,"能暂时隔绝血池与外界的联系。"
许辰注意到她的动作异常熟练,不像学者,倒像是......祭司。这个念头让他警觉起来。姜晚秋自称是血祭分支的叛逃者,但她对仪式的了解未免太详细了。
粉末刚撒完,血池突然沸腾,池水像被无形的手搅动,形成一个小漩涡。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个血红色的人形,没有五官,只有大致的轮廓。
"晚了......"人形发出沙哑的声音,"血祭已成......主司将醒......"
姜晚秋迅速拔出青铜匕首,刺向人形。匕首穿过血雾,人形发出一声尖啸,重新落回池中。但池水沸腾得更剧烈了,血浪拍打着岸边,将朱砂符文冲散大半。
"没用!"姜晚秋后退几步,"血池已经激活,常规方法破坏不了。"
许辰看向自己的右手,黑色纹路比之前更密集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如果血池在召唤他,那么反过来,他是否也能影响血池?
没有时间细想,他冲向血池,将整条右臂插入粘稠的血水中。
剧痛。像是千万根针同时刺入手臂。许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这个姿势。黑色纹路在血水中发出暗红色的光,像树根一样扩散开来。血池开始剧烈震动,池水以他的手臂为中心形成漩涡。
"许辰!"姜晚秋的喊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许辰的意识再次被拉入血池深处。这次他看到了更多细节:血池底部有一个石台,上面躺着一具穿着红袍的女性干尸,胸口插着一把骨刀。干尸周围环绕着七个小型血池,每个里面都浸泡着一具尸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干尸的脸正在慢慢恢复生机,枯萎的皮肤逐渐饱满,嘴唇甚至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微笑。
许辰想抽回手臂,却发现无法动弹。黑色纹路已经与血池建立了某种联系,将他牢牢固定。更可怕的是,他感到一股陌生的意识正沿着手臂向上蔓延,试图侵入他的大脑。
"终于来了......骨血之子......"那个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与近日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完美的容器......"
就在意识即将被吞噬的瞬间,一股滚烫的液体浇在许辰手臂上。剧痛让他瞬间清醒,看到姜晚秋割破了自己的左臂,将鲜血淋在他的黑色纹路上。
红与黑的血液相遇,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血池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许辰趁机抽回手臂,跌跌撞撞地后退。
"跑!"姜晚秋拽起他,"血祭主司已经部分苏醒了!"
两人向寨子外狂奔,身后血池沸腾的声音如同雷鸣。雾气变得更红了,像是浸透了鲜血。吊脚楼的门窗自动开合,发出砰砰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冲出来。
当他们终于冲出寨子,回到石牌坊下时,身后的红雾突然收缩,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足有三层楼高。人形没有五官,但许辰能感觉到它在"注视"他们。
"它出不了寨子。"姜晚秋气喘吁吁地说,"血祭主司还没完全复活,力量有限。"
许辰看向自己的右臂,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肘部,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暗。更奇怪的是,纹路边缘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红色分支,像是被姜晚秋的血"感染"了。
"你的血......"他看向姜晚秋仍在流血的手臂,"为什么能打断血池的控制?"
姜晚秋撕下一条布料包扎伤口,避开他的目光:"因为我是现任血祭主司的女儿。"
这个坦白让许辰瞬间警觉,下意识后退一步。
"别紧张。"姜晚秋苦笑,"如果我站在她那边,刚才就不会救你了。"她卷起袖子,露出那些红色纹路,"这些不是诅咒,是保护。我母亲——上一任主司临死前给我的,为了抵抗现任主司的控制。"
许辰想起周瑾笔记中的记载:血祭力量通过血液传递。如果姜晚秋继承了上一任主司的血,那么她确实可能有抵抗能力。
"现任主司是谁?为什么要复活上一任?"
姜晚秋的表情变得复杂:"现任是我生母的亲妹妹,我的姨妈。她不够强大,无法完全掌控血祭力量,所以想复活我母亲,然后......"她顿了顿,"占据她的身体。"
这个信息让许辰想起林素梅试图利用母亲林素心的方式。傩面教似乎对这种姐妹相残的戏码情有独钟。
"现在怎么办?"他看向寨子方向,红雾人形已经消散,但整个寨子笼罩在更浓的血雾中,"我们连靠近都困难。"
姜晚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周教授的研究指出,摧毁血池需要三个步骤:切断能量源、释放被困灵魂、杀死主司。"她翻到某一页,"能量源通常是某种圣物,埋在血池下方。"
许辰想起幻象中看到的石台和干尸:"血池底部有个石台,上面躺着穿红袍的干尸,胸口插着骨刀。"
姜晚秋眼睛一亮:"那就是上一任主司的尸体!骨刀一定是圣物。如果我们能拔出来......"
"然后呢?怎么释放灵魂?杀死主司?"
"释放灵魂需要血亲的牺牲。"姜晚秋的声音低了下去,"杀死主司则需要斩灵刀直接刺穿心脏。"
许辰看向青铜匕首,意识到周瑾留给他的不仅是研究工具,更是武器。
"还有一个问题。"他指向寨子,"我们怎么回去?那红雾差点控制了我。"
姜晚秋沉思片刻,突然抬头:"你的纹路......它们与血池产生了共鸣,对吗?"
许辰点点头,不太喜欢她眼神中突然闪现的光芒。
"那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姜晚秋兴奋地说,"如果我能用我的血暂时稳定你的纹路,你或许可以抵抗血池的控制,足够接近中心。"
这个计划听起来危险至极,但许辰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周瑾和苏雨的灵魂被困在血池中,而血祭主司一旦完全复活,后果不堪设想。
"试试看。"他最终同意,"但一旦我感觉失控,你要立刻把我拉出来。"
姜晚秋郑重地点头。她从包里取出更多朱砂,在地上画了一个复杂符文,示意许辰坐在中央。
"这会有点疼。"她警告道,然后用银针扎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许辰手臂的纹路上。
每一滴血落下,都像烙铁般灼热。许辰咬紧牙关,看着红色血珠被黑色纹路吸收,纹路的颜色逐渐变成暗紫。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他与姜晚秋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能模糊感知到她的情绪。
"血盟。"姜晚秋解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临时性的,但足够帮你抵抗血池的控制。"
完成后,许辰站起身,惊讶地发现右手不再疼痛,纹路也暂时停止了蠕动。他握了握拳,力量感比以往更强。
"能维持多久?"
"最多两小时。"姜晚秋脸色苍白,"之后我的血会被你的纹路完全吸收,效果就消失了。"
没有时间浪费,两人重新向寨子进发。这次,红雾在他们接近时自动分开,形成一条通道,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
"不对劲。"许辰低声说,"太顺利了。"
姜晚秋握紧青铜匕首:"她在等我们。"
通道直通血池。池水比之前更加活跃,不断有气泡冒出,像是即将沸腾。七具尸体仍然排列在池边,但姿势变了,现在全都跪坐着,头朝向池中心。
许辰的右臂开始发热,纹路微微发光。他深吸一口气,踏入血池。
池水比想象中冰凉,粘稠得像油。刚走两步,那个女声就在他脑海中响起:
"好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许辰强迫自己继续前进,池水很快没至腰部。每走一步都像在对抗无形的阻力。身后,姜晚秋站在池边警戒,青铜匕首随时准备投掷。
当许辰走到池中央时,血水已经没到胸口。他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
血池下的世界安静得可怕。许辰睁开眼睛,看到池底确实有一个石台,红袍干尸躺在上面,胸口插着一把精致的骨刀。他游过去,伸手握住刀柄——
干尸的眼睛突然睁开,血红一片。许辰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瞬间被拖入另一个幻象。
他站在一个古老的祭坛上,周围跪满了穿红袍的人。面前站着两个女人,长相相似,一个手持骨刀,一个捧着血碗。手持骨刀的女人——许辰认出她是姜晚秋的母亲——将刀递给另一个女人,后者突然刺入她的胸口。
"血祭永存......"垂死的女人喃喃道,鲜血流入碗中,"以我之血,续你之力......"
捧碗的女人将血一饮而尽,然后转向许辰——不,是看向他身后的某个人。许辰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姜晚秋被绑在柱子上,眼中满是泪水。
"该你了,女儿......"女人——现任主司——狞笑着走向姜晚秋,"接受你的命运......"
幻象突然破碎,许辰回到血池底部,干尸的手正死死抓着他的手腕。骨刀已经半拔出,池水剧烈翻腾。许辰用尽全力,一把将骨刀完全抽出。
整个血池瞬间沸腾。许辰拼命向水面游去,却被无数血手拉住。就在氧气即将耗尽时,一道金光刺入水中——是姜晚秋投出的青铜匕首。许辰抓住匕首,血手立刻退缩。
他冲出水面,大口喘息。池边的七具尸体全部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睛盯着他。姜晚秋在岸上念诵着什么,红色纹路在她手臂上发光。
"许辰!"她大喊,"把骨刀扔过来!"
许辰奋力将骨刀掷向岸边。姜晚秋接住的瞬间,七具尸体同时扑向她。许辰想帮忙,却被池水突然形成的漩涡困住。
姜晚秋灵活地闪避着尸体的攻击,将骨刀和青铜匕首交叉放在地上,然后割破自己的手腕,让血流在两件武器上。
"以血亲之血,断血祭之链!"她高声念道。
血液接触到骨刀,发出刺耳的尖啸。七具尸体同时僵住,然后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血池的水位开始迅速下降,像是被某个排水口吸走。
许辰趁机爬上岸,浑身沾满粘稠的血水。姜晚秋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但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
"成功了......"她虚弱地说,"能量源切断了......"
话音未落,整个寨子突然剧烈震动。血池底部传来不似人类的怒吼,红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女性面孔。
"叛徒!"面孔怒吼,声音震得吊脚楼簌簌发抖,"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姜晚秋挣扎着站起来:"她来了......现任主司......"
许辰捡起青铜匕首,挡在姜晚秋前面。面孔发出刺耳的笑声,红雾凝聚成实体,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中年女人出现在血池边,长相与幻象中看到的完全一致。
"骨血之子。"女人——现任血祭主司——贪婪地盯着许辰,"完美的容器。何必抵抗?你的血脉注定属于傩面教。"
许辰的右臂突然剧痛,黑色纹路疯狂蠕动,向肩膀蔓延。他咬牙忍住,握紧匕首:"离我们远点。"
主司大笑,一挥手,许辰的匕首突然变得滚烫,他不得不松手。匕首悬浮在空中,然后飞向主司手中。
"你以为这种玩具能伤到我?"她把玩着匕首,"现在,把骨刀交出来。"
姜晚秋将骨刀藏在身后:"休想!"
主司的眼神变得危险:"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女儿。"
她突然伸手,姜晚秋的身体猛地僵直,红色纹路像被无形的手拉扯,开始从皮肤下凸出。她发出痛苦的尖叫,跪倒在地。
许辰想帮忙,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整个右臂,正向胸口蔓延。主司的力量正在通过纹路控制他。
"看啊,多么完美的融合。"主司陶醉地说,"骨血与血祭的结合,将创造前所未有的力量!"
姜晚秋在痛苦中抬起头,与许辰四目相对。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说"相信我"。
突然,她猛地将骨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不!"主司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姜晚秋的血喷涌而出,但不是向下流,而是像有生命般飞向主司,将她团团包裹。更神奇的是,许辰手臂上的黑色纹路也开始发光,与姜晚秋的血液产生共鸣。
主司在血网中挣扎,发出非人的嚎叫。姜晚秋虚弱地微笑:"血亲之血......最能伤害血祭主司......"
许辰突然能动了。他冲向青铜匕首,一把抓住,然后刺向主司的心脏。
匕首刺入的瞬间,整个寨子的红雾剧烈翻腾,然后像退潮般迅速收缩。主司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尖叫,身体化为血水,渗入地下。
血池完全干涸,露出底部的石台。红袍干尸已经化为白骨,胸口的洞显示她终于得到了安息。
许辰跑回姜晚秋身边,她已经倒在血泊中,呼吸微弱。
"为什么?"他撕下衣服按压她的伤口,"没必要牺牲自己!"
姜晚秋摇摇头:"唯一释放灵魂......的方法......血亲......牺牲......"她艰难地指向血池,"看......"
许辰转头,看到无数光点从干涸的血池中升起,像夏夜的萤火虫。其中最亮的两颗飘到他们面前,隐约形成周瑾和苏雨的面容,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他们自由了......"姜晚秋的声音越来越弱,"现在......轮到我了......"
许辰想说什么,却被右臂突然的剧痛打断。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颜色变得更加深暗。更可怕的是,他感到一股新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不是血祭,而是更古老、更黑暗的东西。
姜晚秋似乎注意到了,她用最后的力气抓住许辰的手:"小心......七情......它在......觉醒......"
她的手垂下了,眼睛永远闭上。但奇怪的是,她手臂上的红色纹路没有消失,而是脱离皮肤,像活物般缠绕上许辰的右臂,与黑色纹路交织在一起。
许辰跪在原地,感受着两股力量的融合。当他再次抬头时,右眼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
远处,寨子边缘,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五官的脸上看不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