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杨博文的手机在琴房的谱架上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窗外炸响的惊雷将左奇函的脸劈成明暗交错的剪影——他正蜷在训练室的角落，背后是七零八落的健身器材，发梢还滴着汗。
杨博文你怎么这么晚还在练？
杨博文扯下被汗水浸透的练功服，抓起毛巾擦脸时，余光瞥见左奇函身后的时钟显示下午三点。他突然反应过来
杨博文你那边刚过午休？
左奇函把手机倒扣在地板上，镜头瞬间歪斜成诡异的角度，混杂着喘息的笑声从扬声器里漏出来
左奇函教练说我的空中转体不够流畅，非要我对着镜子练三百次
画面剧烈晃动，少年的手突然出现在镜头里，比出个扭曲的“V”字
左奇函你猜我现在像不像被踩扁的章鱼
杨博文笑骂着正要回嘴，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他猛地回头，只见张函瑞摔坐在地板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通红的眼眶。对方慌忙把手机藏到背后，却被杨博文眼疾手快地抢过来——屏幕里，张桂源正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站在雪地里，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嘴里呵出的白雾在路灯下凝成模糊的形状
张桂源...其实本来想给你寄明信片的，但这边的邮票都印着企鹅，感觉不够浪漫
张桂源对着镜头搓了搓冻红的手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罐
张桂源看！这是南极的雪，等我回去……
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掠过一群企鹅，少年手忙脚乱地追着跑远，留下断断续续的
张桂源等等我
在寒风里消散
张函瑞幼稚鬼
张函瑞夺过手机时，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他摸出被压皱的乐谱，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修改痕迹
张函瑞他说要把企鹅叫声加到编曲里，还说这叫‘极地浪漫主义
杨博文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左奇函发来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充斥着鼓点和此起彼伏的英文
左奇函下周末有场地下街舞赛
少年的声音兴奋得发颤
左奇函我用我们的双人舞编了个 solo，你要不要...
消息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才弹出新消息
左奇函算了，还是等你亲自来看吧
杨博文喂
杨博文突然转身，吉他弦在他指尖发出清脆的铮鸣
杨博文他们总说要把远方的风景带回来，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张函瑞若有所思地转动钢笔，笔尖在“候鸟与玫瑰”的曲名上画圈
张函瑞上次你说要合歌舞，我把谱子改了，加了段弦乐……
他突然停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张函瑞但高潮部分还缺个和声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冰雹，砸在琴房的玻璃上噼啪作响。杨博文打开左奇函留下的U盘，里面多出了数十个舞蹈片段，每个视频结尾都是空荡荡的右侧站位。他戴上耳机，从那些零散的鼓点里捕捉到一段熟悉的节奏，突然眼前一亮
杨博文用这个！他编舞时藏了我们曲子的副歌旋律
两人伏在谱架前，铅笔在五线谱上沙沙游走。当张函瑞写下最后一个音符时，杨博文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视频通话。左奇函的脸被舞台灯光染成青紫色，身后是欢呼的人群，他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
左奇函刚刚比赛拿了第一！评委说我的托举动作......
他突然凑近镜头，眼底映着晃动的聚光灯
左奇函缺个女主角
与此同时，张桂源的消息弹窗跳了出来，附带一段模糊的视频：他蹲在录音棚角落，怀里抱着企鹅玩偶，面前摆着二十几支不同颜色的玫瑰
张桂源选了最像你眼睛颜色的
少年认真地举着花凑近镜头
张桂源但老板说这些都叫‘思念’，你说巧不巧？
暴雨渐歇，天边泛起鱼肚白。杨博文和张函瑞相视而笑，两台手机的摄像头同时对准谱架上完成的曲谱。跨越七个时区的约定，终于在晨雾中凝结成完整的和弦——候鸟终将归巢，而玫瑰早已在风中，绽放成最温柔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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