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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各自闪光

从天而降小麻烦

秋日的暖阳透过洁净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斜长的光斑。公寓里弥漫着慵懒的周末气息,却也隐隐透着一丝离别的微澜。短暂的休假时光,如同指间沙,悄然流逝。那只名叫“幸运”的小橘猫,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满屋子疯跑,而是安静地蜷缩在向暖暖摊开的翻译理论书籍上,用毛茸茸的身体压着书页,发出细微的呼噜声,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向暖暖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温柔地拂过幸运暖烘烘的背脊。小橘猫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响了。她抬头看向厨房方向,那里传来熟悉的、节奏利落的切菜声。王楚钦高大的身影在晨光里忙碌,系着那条傻气的卡通围裙,正在为她准备返程前的最后一顿早餐。

同居的日子,甜蜜得近乎虚幻。他把她当公主宠着,她则在学业和翻译练习的间隙,尽情享受着他的笨拙温柔和小橘猫带来的治愈。然而,现实的钟摆从未停止。她的邮箱里塞满了导师的邮件提醒和小组课题的deadline,书桌上堆积的文献和待完成的模拟同传练习稿,无声地宣告着期末战役的号角已经吹响。更重要的是,研究生生涯即将抵达终点线,毕业答辩、求职方向……人生的新路口就在前方。

而王楚钦的世界,也早已按下了重启键。维克托教练的咆哮电话在昨天傍晚准时响起,中气十足地穿透了公寓的温馨:“王!假期余额清零!明天早上七点,我要在训练馆看到你!状态!我要看到世界冠军的状态!别被糖衣炮弹泡软了骨头!” 电话这头的王楚钦,一边应着“是是是,教练”,一边无奈地看向沙发上抱着猫偷笑的向暖暖。

早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金黄的煎蛋,酥脆的培根,冒着热气的牛奶,都是熟悉的味道。王楚钦把剥好的水煮蛋放进向暖暖碗里,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皱了皱眉:“昨晚又熬到几点?不是说让你早点睡?”

“快弄完一个会议材料的视译练习,不知不觉就……”向暖暖小口喝着牛奶,声音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没事,习惯了。倒是你,”她抬眸看他,眼神带着关切,“回去训练,脚踝那里……”

“老毛病,我心里有数。”王楚钦打断她,语气轻松,但眼神里的认真不容置疑,“别操心我,管好你自己。期末考试,还有……毕业。”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有打算了吗?想好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像一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向暖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顶尖的体育赛事翻译机构抛来了橄榄枝,高校的研究岗位也有意向,甚至还有国际组织的机会……选择很多,却也意味着分离的可能性在增大。她还没完全想好,或者说,还没勇气去细想。

“还在考虑……”她含糊地应道,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

王楚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心里的那点不确定和压力。他伸出手,越过餐桌,覆盖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薄茧的触感,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你选哪条路,我都支持你。我们家翻译官,到哪儿都是最亮的星。”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带着点霸道的弧度,“反正,你在哪儿,我的心就在哪儿。跑不了。”

简单直白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注入心田,瞬间驱散了向暖暖心头的些许阴霾。她抬起头,对上他含笑却无比认真的眸子,鼻子有些发酸,用力地点点头:“嗯!”

早餐后,温馨的小公寓开始了打包与告别的忙碌。

王楚钦像个操心的老父亲,把向暖暖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她爱吃的零食(被他严格控制了数量)、常用的胃药和维生素、他偷偷买的新款降噪耳机(“图书馆太吵”)、甚至还有一小罐幸运最喜欢的猫条(“想它了就看看”)……一边塞一边唠叨:“书别带太多,太重!需要什么资料我回头给你寄!电脑充电器带了吗?身份证学生证检查一下!……”

向暖暖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叮嘱,心里涨得满满的。那个在球场上杀气腾腾的世界冠军,此刻只是个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的普通男朋友。

“知道啦知道啦,王大管家!”她笑着应和,把赖在她脚边不肯走的幸运抱起来,蹭了蹭它的小脑袋,“幸运乖,在家要听爸爸话,不许捣乱,等妈妈考完试就回来看你哦。” 小橘猫似乎听懂了“妈妈”要离开,委屈地“咪呜”一声,用小脑袋使劲蹭她的手心。

王楚钦收拾好自己的运动包,走过来,先揉了揉向暖暖的头发,然后从她怀里接过幸运。小家伙一到他怀里,立刻用爪子扒拉他的衣服,像是在挽留。王楚钦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幸运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是难得的温柔:“小东西,看好家。你妈去打仗了,你爹我也得去拼命了。”

他把幸运放回它舒适的猫窝,小家伙不情不愿地趴下,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们。

公寓门口,短暂的拥抱带着浓浓的不舍。王楚钦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带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好好考,别太拼,按时吃饭睡觉,听见没?”

“嗯,你也是。训练注意保护脚踝,别逞强。”向暖暖的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视频,每天晚上。”他命令道。

“好。”她答应。

“想我了就发消息。”

“嗯。”

“……”

再多的话语也说不尽离别前的眷恋。最终,王楚钦松开她,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把她此刻的样子刻在心里。然后,他拎起自己的运动包,转身,大步走向电梯,背影挺拔,带着重返战场的决绝。

向暖暖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他消失在电梯门后。怀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心口却空了一块。她回到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和猫窝里眼巴巴望着她的幸运,深深吸了一口气。

短暂的休憩结束了。甜蜜的港湾暂时关闭。

她走到书桌前,轻轻移开幸运压着的厚重书籍,翻开笔记本,拿起笔。眼神迅速从离别的感伤切换回冷静与专注。期末考试,毕业答辩,未来的抉择……她的战场,同样硝烟弥漫,容不得半分懈怠。

而此刻的训练馆里,王楚钦已经换好了训练服。维克托教练的咆哮如约而至,多球训练机发出节奏强劲的“突突”声,白色小球如同密集的雨点扑面而来!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发梢和背心。他眼神锐利如鹰,步伐迅捷,每一次挥拍都带着破空之声,精准而凶狠!球台就是他的世界,汗水是勋章,疲惫是阶梯,通往下一个巅峰的目标清晰而坚定。脑海里偶尔闪过向暖暖在书桌前蹙眉思索的侧脸,还有幸运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心头的柔软瞬间化为更强大的动力。

生活回到了熟悉的双轨模式,却因共同经历的假期和那只叫“幸运”的小猫,而有了更深沉的底色。

向暖暖的战场:图书馆的灯光是她最忠实的伙伴。厚厚的词典、密密麻麻的笔记、耳机里循环播放的各国政要演讲录音……她像一块海绵,疯狂汲取着知识。眼底有疲惫,但更多的是攻克难题后的明亮神采。深夜的台灯下,她对着电脑屏幕进行模拟同传,语速流畅,吐字清晰,力求在每一个细微的语气转折和术语运用上做到极致完美。偶尔累极了,她会打开手机,看看王楚钦发来的训练视频片段——视频里,他正为一个精彩的得分球握拳怒吼,汗水淋漓却眼神灼亮。这画面总能让她会心一笑,重新注入力量。或者,她会点开王楚钦发来的“幸运”小视频:小橘猫正抱着他的一只臭袜子玩得不亦乐乎,傻乎乎的样子瞬间治愈一切疲惫。

王楚钦的征途: 训练馆是他的王国。日复一日的挥拍、奔跑、力量训练、战术研讨……枯燥而艰苦。脚踝的旧伤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高强度对抗后的肌肉酸痛如影随形。但每当疲惫感袭来,他会想起向暖暖熬夜后依旧明亮的眼睛,想起她为了一句完美翻译反复推敲的执着。这让他咬紧牙关,再多练一组!视频通话时,听到她兴奋地说起某个翻译难题的突破,或者模拟会议得到导师高度评价时,他比自己赢了球还高兴。他会笨拙地夸她:“我就知道你能行!” 然后炫耀似的给她看自己新练成的技术动作视频,像个等待夸奖的大男孩。晚上回到宿舍,跟向暖暖视频的背景音里,常常夹杂着幸运细软的“喵喵”声,看着屏幕里一人一猫,是他一天训练后最好的放松。

他们不再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分享着同一空间的气息。但物理的距离,并未削弱心灵的联结。相反,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看到对方在自己领域里奋力拼搏、闪闪发光的样子。

他懂她在语言迷宫中跋涉的艰辛与突破的狂喜。

她懂他在球台方寸间承受的压力与胜利的渴望。

一条简短的信息:“刚做完一套题,感觉不错。你呢?脚踝还好吗?” 配上一个加油的小表情。

一条几秒的语音:“刚虐了孙哥两局,爽!你吃饭没?别光喝咖啡!” 背景是孙哥不服气的嚷嚷。

一张照片:台灯下堆积如山的文献,旁边放着一杯牛奶和一袋他寄来的坚果。

一段视频:训练间隙,他对着镜头大口喝水,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眼神疲惫却带笑,背景是维克托教练的咆哮(被消音处理了),画面角落还能看到幸运的小玩具(他居然带去了基地?)。

一张抓拍:幸运四仰八叉地睡在他宿舍的枕头上,肚皮圆滚滚。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细水长流的关心和分享。在各自奔忙的间隙,用最微小的信号告诉对方:我在努力,我很好,我想你。

向暖暖在图书馆的窗边抬起头,揉着发酸的脖颈,看向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手机屏幕亮着,是王楚钦刚刚发来的,一张他站在领奖台上的旧照(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配文:“我的幸运星,加油!你的奖台也等着你呢!”

她忍不住笑了,眼底有晶莹闪烁。她回复了一个奋斗的小拳头,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新埋首于眼前的翻译稿。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如同她坚定前行的脚步声。

球馆里,王楚钦结束了一组高强度的多球训练,撑着膝盖剧烈喘息。他拿起手机,看到向暖暖回复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拧开一瓶水,仰头灌下,清凉的水流冲淡了喉间的灼热,也带来了新的力量。他望向球台对面,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

短暂的休憩是为了更好的出发。

他们都在各自的战场上,为了共同的未来,奋力拼搏。

带着对彼此的爱意与信任,带着一只名叫“幸运”的小猫带来的温暖期许。

顶峰的路或许漫长,但知道有你在另一条路上同样努力地攀登,便无所畏惧。

我的幸运星,我们,更高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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