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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山月诗集里的等待

名侦探柯南之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

大阪的梅雨季。

平次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侦探事务所二楼,刚把湿漉漉的外套扔在椅背上,就被和叶从后面拽住了胳膊。

远山和叶平次!陪我去北滨那家旧书店嘛!

和叶举着把被风吹得变形的碎花伞,裤脚沾着泥点。

远山和叶奶奶说山月堂有昭和年间的少女漫画,我找了好久了!

服部平次这种鬼天气去什么书店?

话没说完,就被和叶拽着衣领拖下了楼。

北滨的老街区,“山月堂”的木质招牌被雨水泡得发黑,门口堆着几摞用塑料布裹着的旧书。推开门时,风铃“叮铃”响了一声。

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蹲在角落里擦拭一个被水泡得发胀的木箱。箱子还挂着把锁,此刻正滴滴答答往下淌水。见有人来,老爷子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远山和叶老板,请问有昭和三十年的《少女俱乐部》合订本吗?

老爷子没应声,倒是平次注意到那木箱不对劲,箱子放在垫高的木架上,周围地面是干的,显然是被人特意搬到了漏雨的窗台下。

服部平次老爷子,这箱子里装的什么?

服部平次看着不像被雨泡的。

老爷爷关你什么事?不过是些没用的旧书。

平次伸手碰了碰箱缝里露出的纸页边缘,沾到一点未干的墨痕。

服部平次旧书可不会自己渗出新墨水。

和叶这时从角落的旧书堆里直起身,手里捧着本皮面日记。

远山和叶平次你看!这日记里提到了山月堂!

远山和叶昭和三十年六月十七日,雨。他说要把我的诗编成集,就藏在《山月诗集》的夹层里。等这场梅雨季过去,我们就去京都看祗园祭……

(祗园祭是日本京都每年一度举行的节庆)

服部平次《山月诗集》?您店里有这本书吗?

老爷爷那是我母亲的日记。

原来,老爷子的母亲年轻时是位爱写诗的姑娘,与一位在书店帮忙的青年相爱。

青年总说要为她出版诗集,却在战争爆发后被征召入伍,临走前把她的诗稿整理好,藏在了一本《山月诗集》的夹层里,托人转交给她。

可姑娘等了三年,只等到一张阵亡通知书,诗稿却迟迟未到。

其实是送信人中途延误,等诗稿送到时,姑娘已经心灰意冷,认定是青年在战场上忘了她,把诗稿丢了。

老爷爷我母亲到死都没打开过那箱书

老爷爷她说不想看见被丢弃的心意。

老爷爷可我知道,她床头那本翻烂的《山月诗集》,就是当年青年送她的。

木箱里装的正是那些诗稿。老爷子上个月在母亲的旧物里找到了藏诗稿的《山月诗集》,想趁着梅雨季人少,偷偷把诗稿整理出来,完成母亲未说出口的心愿。

可他总怕潮湿的空气弄坏纸页,纠结了半个月,昨天夜里终于下定决心开箱,却又怕被人撞见说他“翻动先人的东西”,干脆故意把箱子挪到漏雨的窗下,想装作是被雨水泡坏才不得不打开的。

那些未干的墨痕,是他对着诗稿抄写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服部平次所以您故意说学徒改了箱子的位置?

服部平次其实是自己想找个借口,面对母亲的心事吧。

老爷子低头看着手里的纸页,忽然老泪纵横。

离开书店时,雨还没停。和叶不知从哪儿摸出把旧伞,伞骨歪了一根,撑开来时总往平次那边倾。

远山和叶你看你,肩膀都湿了!

和叶把伞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远山和叶跟小学那次一样,在天王寺公园冒雨踢足球,结果发烧躺了三天,还嘴硬说这点雨算什么。

平次哼了一声,伸手把伞柄往她那边推了推,自己半边胳膊露在雨里。

服部平次那时候不是你非要当啦啦队,站在雨里喊加油吗?

服部平次我要是不踢完,你肯定要哭鼻子。

和叶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洼,里面映着两人挨得很近的影子。

远山和叶说起来……

她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水花溅到平次的皮鞋上。

远山和叶小时候在这儿踩水玩,你把我推进泥坑,结果被阿姨追着打了三条街。

服部平次谁让你非要抢我的玻璃弹珠,还藏在雨靴里。

和叶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积满水的石板路。

远山和叶平次,你看那水洼,像不像大阪城的护城河?

她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往水洼里踩了一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

服部平次笨蛋!小心摔……

平次的话没说完,就看见和叶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他把伞往她头顶又挪了挪,自己的后背很快被雨水浸透。

远山和叶喂,等雨停了,我们再来帮老爷子整理诗稿吧?

平次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给她。

一颗用玻璃纸包着的糖果,是刚才在书店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的。

服部平次拿着,含着糖,就不觉得淋雨冷了。

和叶捏着那颗糖,忽然觉得这梅雨季的雨,好像也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伞歪歪斜斜地撑着,把两个影子罩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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