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

深秋的雨裹着寒意，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音乐学院的玻璃窗。

许乔月抱着琴谱，踩着被雨水打湿的落叶匆匆往琴房赶。

她的发梢和肩头洇着细密的水珠，淡紫色毛衣上晕开深色的水痕，整个人狼狈又局促。

推开302琴房的门时，雪松混着咖啡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艺兴正俯身调试钢琴，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听见脚步声，他直起身回头，清俊的眉眼在暖黄的灯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

张艺兴“许同学？”

他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张艺兴“快进来坐，外面雨不小吧？”

说着，他从琴凳旁的藤编篮子里抽出一条白色毛巾，叠好递过来。

许乔月的指尖刚触到毛巾柔软的纤维，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许乔月“谢、谢谢老师。”

她慌忙接过，低头擦拭头发时，余光瞥见琴凳边放着半凉的黑咖啡，杯沿沾着一圈浅褐色的印记。

这是她第三次上张艺兴的一对一钢琴课。

第一次见到这位新来的钢琴系讲师时，她正抱着琴谱在走廊迷路，转角处撞进一片雪松香气里。

抬头的瞬间，对方关切询问的话语和含笑的眼睛，让她攥着谱子的手指都发了抖。

张艺兴“今天我们从《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开始。”

张艺兴翻开琴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在泛黄的谱面上，

张艺兴“这首曲子的精髓在于情绪的层层递进，要像月光穿透云层般，把隐忍的悲伤一点点释放出来。”

许乔月深吸一口气，将冰凉的手指放上琴键。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张艺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旁，温热的气息掠过她垂落的发丝，

张艺兴“手腕再放松些，对，像这样...”

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温度透过单薄的皮肤直抵心脏。

许乔月的睫毛剧烈颤动，琴键上的音符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跃。

余光里，张艺兴专注的侧脸近在咫尺，鼻梁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让她想起某个雨夜窗棂上摇曳的月光。

一曲终了，许乔月的后背已经渗出薄汗。

她紧张地转头，正对上张艺兴温柔的笑意：

张艺兴“比上次进步很多，不过这里...”

他伸手按住她僵硬的肩膀，

张艺兴“要学会用身体的重量带动手指，而不是单纯靠手腕发力。”

琴房里的时钟滴答作响，许乔月却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

在张艺兴手把手的指导下，她的指尖逐渐找到了与琴键共鸣的节奏。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张艺兴站在窗边整理袖口，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下课铃响起时，许乔月有些恍惚地收拾琴谱。

张艺兴“下周同一时间？”

他回头，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尖，笑意更深了些。

张艺兴“路上小心。”

走出琴房许久，许乔月仍能感觉到手背上残留的温度。

走廊的玻璃映出她发烫的脸颊，远处的钢琴声若有若无地传来，混着深秋的晚风，将某种隐秘的情愫悄然种进了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