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蜕黏在斑驳的梧桐树上,像被遗弃的空壳。
我开始躲着边伯贤,在食堂错开饭点,故意绕远路避开他常走的走廊。
但总在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相撞——他眼底的失落像潮水,漫过我们之间刻意拉开的距离。
林知夏递来社团招新表时,我鬼使神差地填了摄影部。
暗房里的红灯晕染着胶片,显影液里渐渐浮现的,却是边伯贤低头解题的侧影。
那天暴雨后他靠在我肩头的温度,此刻又漫上皮肤,烫得眼眶发酸。
"双胞胎之间的羁绊,外人永远不懂。"林知夏的话在耳边回响。
我翻出压在箱底的相册,泛黄的照片里,我们攥着彼此的手指,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前笑得灿烂。
那时我们以为,这样的亲密会是永远。
某个晚自习,我在储物柜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
里面是包好的蓝雪花种子,还有张字条:"实验楼天台,凌晨三点"。
墨迹被雨水晕开,像他潮湿的心事。
夜风卷起校服下摆,我在天台见到了边伯贤。
他倚着生锈的护栏,脚下摆着十几个空啤酒罐。
边伯贤"我去了我们说过的南方。"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边伯贤"那里的海,真的能冲走烦恼吗?"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喉咙发紧。
许乔月"伯贤,我们..."
话未说完,他突然将我抵在墙上,呼吸灼热。

边伯贤"你说过,我们是彼此的根。现在你要亲手把根斩断吗?"
他的眼泪滴在我脖颈,滚烫的,带着咸涩的苦。
远处传来晨雾弥漫的汽笛声,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
我们在错位的晨昏线里相拥,像两棵被飓风吹折的树,拼尽全力用残枝缠绕,对抗整个世界的不理解。
蓝雪花种子在口袋里轻轻发烫,等待着破土而出的瞬间。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啤酒的苦涩,却比任何时候都炽热。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腔。
天台的风呼啸而过,吹得校服猎猎作响,可我们谁也不愿松开彼此。
边伯贤"我每天都在数,"
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
边伯贤"从你说要分开那天起,已经是第27天。每一秒都像有蚂蚁在啃噬心脏。"
他的手颤抖着抚上我的脸,
边伯贤"乔乔,别再推开我了,好吗?"
我望着他眼底布满的血丝,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在每个噩梦的深夜,紧紧抱着我,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那些相互依偎的时光,早已刻进了骨血里。
许乔月"可是..."
我刚开口,就被他用吻堵住了话语。
这次的吻温柔又坚定,像是要把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倾注其中。
当我们终于分开,他的额头依然抵着我的,呼吸交缠。
边伯贤"管他们怎么说,"
他说,
边伯贤"我们从出生就注定是彼此的。别人眼里的'畸形',在我这里是最珍贵的宝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精心保存的蓝雪花种子,
边伯贤"我们一起把它们种在天台上,等花开的时候,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日子。"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化作了绕指柔。
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眼光,放弃这份独一无二的羁绊?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是彼此的救赎。
晨光渐渐染红天际,我们十指相扣,看着第一缕阳光洒在蓝雪花种子上。
这一刻,我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