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角落的铁皮桶成了临时花床。
边伯贤用美工刀在桶底剜出排水孔时,锋利的刀片划破指尖,血珠滴进混着腐叶土的种子堆里。
他笑着吮吸伤口,汗珠顺着喉结滑进衣领,在七月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边伯贤"这算我们的血契。"
我们开始了秘密的守望。
每天午休时轮流带着保温杯给种子浇水,用硬纸板挡住毒辣的日头。
林知夏有次撞见我抱着喷壶上楼,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替我们把风。
"看见你们,就想起我和姐姐。"她往我手里塞了包营养土,"有些感情,本就不该被定义。"
第一株嫩芽破土那天,暴雨刚过。
翡翠色的叶片卷曲着顶开土块,像初生的蝶。
边伯贤激动得差点打翻水桶,溅起的泥水弄脏了我们的校服。
我们蹲在铁皮桶旁,任由潮湿的风掀起衣角,看着水珠顺着叶脉滚落,在嫩芽根部聚成小小的水洼。
流言却在此时达到顶峰。
论坛里突然出现新帖,配图是我们在天台相拥的模糊背影,标题写着"惊爆!双生子禁忌之恋实锤"。
母亲摔碎了第三个瓷碗,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要这张老脸!"
深夜的储物间再次成为避风港。
边伯贤把我圈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旋:
边伯贤"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他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虫鸣,
边伯贤"到时候我们带着蓝雪花,坐最早一班火车离开。"
我摸到他后颈新添的伤痕——那是今早和议论我们的男生打架留下的。
蓝雪花的藤蔓开始攀爬锈迹斑斑的护栏。
淡紫色的花苞在暮色中轻轻颤动,像一串未说出口的诺言。
当第一朵花在某个清晨悄然绽放时,我知道,是时候奔赴属于我们的山海了。
蓝雪花绽放的香气弥漫在天台上,边伯贤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别在我的耳后。
边伯贤"真好看。"

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却又藏着一丝忧虑。
我们都知道,离开并非易事,母亲最近愈发沉默,只是整日盯着我们小时候的照片发呆,那目光里有怀念,也有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十八岁生日前夜,我们收拾好简单的行李。
边伯贤把攒下的所有钱塞进信封,放在母亲床头,那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对不起,但请相信,我们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生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侧脸,我伸手抚过他脸颊,那里还留着与别人争执时的淤青。
凌晨四点,我们背着包来到天台。
蓝雪花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我们送行。
边伯贤握紧我的手,我们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着太多回忆与伤痛的城市,然后转身走向楼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们转身,看到母亲举着一把伞站在那里,她的头发凌乱,眼眶通红。
"外面要下雨了..."她顿了顿,把厚厚的信封塞到我手里,"路上小心。"
我愣在原地,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母亲从未说过支持,但这一刻,她的沉默与牵挂,成了我们离开的勇气。
雨果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我们撑着伞,在雨中奔跑,朝着车站的方向。
蓝雪花的种子被我们带在身边,那是希望,也是我们之间永不割舍的羁绊。当火车缓缓启动,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城市,我靠在边伯贤肩头,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从不需要向世界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