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的茶花镇,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细雨之中。远山如黛,近水含烟,青石板路上泛着湿漉漉的光。街道两旁的茶花在雨滴的敲打下微微颤动,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是大自然无意间打翻的胭脂盒。
林岚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走在去往药铺的青石小路上。她是茶花镇有名的大夫林清源的独女,年方十八,却已继承了父亲精湛的医术。细雨打湿了她浅蓝色的裙裾,但她并不在意,目光专注地扫过路旁的草药——这场春雨过后,山中的药材应该会长势喜人。
“林姑娘早!”路边卖豆腐的老王笑着打招呼,“又去药铺啊?”
林岚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浅笑:“王叔早。今日雨大,您的风湿可还好?”
“托您和林大夫的福,用了您开的药,今年春天好多了!”老王笑呵呵地递过一块用油纸包好的豆腐,“刚做的,带给林大夫尝尝。”
林岚道了谢,将豆腐小心地收进药篮里。她喜欢这样平淡而充实的日子,喜欢茶花镇的一草一木,喜欢镇上淳朴的居民。自从三年前母亲因病去世后,她就立志要像父亲一样悬壶济世,不让任何人再承受失去至亲之痛。
药铺位于镇子中心,是一栋两层高的木结构建筑,门前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济世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林岚推门而入,药香扑鼻而来,这是她最熟悉和安心的味道。
学徒小豆子正在柜台后认真地分拣药材,见林岚进来,忙起身行礼:“师姐来了。”
“父亲呢?”林岚将伞放在门口,问道。
“师父一早就被请去赵府了,说是赵老夫人旧疾复发。”小豆子接过林岚的药篮,“师父临走前交代,说今天可能会有位特殊的病人前来求诊,让师姐务必细心诊治。”
林岚点点头,不再多问。她走进内室,换上白色的医者长衫,将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挽成一个髻,插上一根木簪——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镜中的她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与这古朴的药铺相得益彰。
整理妥当后,林岚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她先是检查了小豆子分拣的药材,指点了他几处不当之处,然后开始为早已在门外等候的多位病人诊治。有感冒发烧的孩童,有腰腿疼痛的老人,有劳作受伤的工匠...林岚一一细心诊治,开方抓药,耐心嘱咐注意事项。
晌午时分,雨势渐大,前来求诊的人也少了些。林岚正想歇息片刻,药铺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雨丝卷入室内。
来人是一名身着劲装的年轻女子,约莫十**岁年纪,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她脚下形成一小片水洼。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混着雨水,将她的衣袖染成暗红色。
“大夫...救命...”女子声音虚弱,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失血过多。
林岚立即起身扶住她:“小豆子,快准备热水、纱布和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