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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2)

浮灯劫

将女子扶到内间的诊床上,林岚小心翼翼地剪开她伤口周围的衣物。这是一道剑伤,切口整齐却很深,若非避开了要害,恐怕早已伤及性命。林岚心中一惊——茶花镇向来太平,怎会有人受如此重的剑伤?

“姑娘忍一忍,伤口需要清洗消毒。”林岚轻声道,手中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她用热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然后取来药酒消毒。女子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这般坚韧,让林岚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这女子眉目英气,鼻梁高挺,即便是此刻虚弱不堪,眉宇间仍有一股不凡的气度。她不是茶花镇的人,林岚可以肯定。

“我叫林岚,是这间药铺的大夫。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林岚一边熟练地为她上药包扎,一边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百...百合。”女子微弱地回答,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所隐瞒。

林岚没有追问,只是专注地处理伤口。她的手指灵巧而稳定,草药敷在伤口上带来一阵清凉,让百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这伤口很深,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包扎完毕,林岚轻声嘱咐,“姑娘在镇上有落脚之处吗?”

百合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我是路过此地,不料遇上了歹人...”

林岚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升起一股怜悯:“若姑娘不嫌弃,可以在后院暂住几日。等伤好些再做打算。”

百合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如此善意的帮助:“这...这太麻烦姑娘了...”

“医者仁心,应该的。”林岚微微一笑,“再说,你这伤势若不好好调理,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就这样,百合在济世堂的后院住了下来。林岚为她整理出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窗外正对着一个小小的庭院,几株山茶花在雨中开得正艳。

雨连续下了三日。这期间,林岚每日为百合换药,熬制补血养气的汤药。两人渐渐熟络起来,但百合对自己的来历始终讳莫如深,只说自己是从北方来,准备去南方投亲。林岚也不多问,只是细心照料她的伤势。

第四日,天终于放晴。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百合的伤势已大有好转,脸上也有了血色。她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娇艳的茶花,不禁看得出神。

“这么喜欢茶花?”林岚端着药碗走进房间,见百合专注的神情,笑着问道。

百合回过神,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这花很美,特别是经过雨水洗涤后,红得那么纯粹。”

“茶花镇就是以茶花得名的。”林岚解释道,“每年春天,满山遍野的茶花竞相开放,那才叫壮观呢。等你好些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百合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还是不了,我伤好就该走了,不便再多叨扰。”

林岚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掩饰过去:“至少今日阳光正好,你可以到院子里坐坐,总在屋里闷着也不好。”

百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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