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后的清晨，寒风裹挟着霜气掠过走廊。
阮知遥抱着素描本往教室走，指尖残留着今早熬汤时被蒸汽烫到的灼痛。
自从那场雪后的对话，她反而更加笃定——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何不大胆一些？
体育馆的储物柜里，陆淮舟摩挲着新收到的汤碗，碗底贴着张小纸条，画着戴围巾的小熊捧着热气腾腾的碗，旁边写着"小心烫口"。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却在转身时撞上迎面走来的校花林悦。
"淮舟学长，这周六的元旦晚会，能和我搭档主持吗？"林悦递上邀请函，香水味混着寒风扑面而来。
陆淮舟下意识后退半步，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阮知遥。
只见少女抱着保温桶，挺直脊背走过来，目光坦然地看向林悦："学长已经答应做我的模特，恐怕没时间。"
她将汤碗轻轻放在陆淮舟手中，指尖擦过他掌心时故意停留片刻，"对吧？专属模特先生？"
林悦的脸色微变，陆淮舟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强势弄得心跳漏拍。
等林悦离开后，他哑着嗓子开口："你不怕别人传闲话？"
"怕什么？"阮知遥仰头看他，眼睛亮得惊人，"喜欢就要宣示主权。"
她突然踮脚，伸手调整他歪掉的衣领，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喉结，"还是说...你不想被我'占有'？"
当晚在体育馆，阮知遥照旧带着红豆汤来探班。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观众席，而是直接走到场地边，双腿晃荡着坐在裁判席的桌子上。"陆淮舟，过来。"她晃了晃手里的勺子，"张嘴。"
队员们发出起哄声，陆淮舟耳根通红："这么多人看着..."话没说完，一勺甜丝丝的红豆汤已经喂到嘴边。
阮知遥眨着眼睛，故意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脸红的样子，比红豆还可爱。"
晚会当天，后台化妆间里，林悦看着陆淮舟手机屏保上的卡通小熊皱眉："学长，这壁纸该换了吧？"
还没等陆淮舟开口，阮知遥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新画的水彩画——画中穿着主持礼服的陆淮舟，旁边站着举着画笔的小兔子，配文"我的男主角"。
"淮舟，我画了新图，我们换情侣壁纸吧？"她晃了晃画纸，挑衅似的看向林悦。
不等陆淮舟反应，已经拿过他的手机开始操作，发梢扫过他脸颊时，带起一阵酥麻。
舞台灯光亮起时，陆淮舟在观众席第一排看到了阮知遥。
她穿着新换的白色毛衣，怀里抱着素描本，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作画。
当他念到主持词里那句"愿所有暗恋都能得偿所愿"时，少女突然举起手中的画板。
上面用鲜艳的红笔写着："陆淮舟，我不想暗恋了！"
礼堂瞬间沸腾，陆淮舟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
散场后，他在礼堂后门拦住准备离开的阮知遥，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你就这么...不怕我拒绝？"
"你真觉得我不会？"陆淮舟喉结滚动，目光牢牢锁着少女泛红的眼角。
月光穿透雕花窗棂在她睫毛上碎成银箔，他想起雪夜狂奔时她发梢的茉莉香，此刻又随着夜风萦绕鼻尖。
阮知遥晃了晃手里的铃铛发夹，金属碰撞声清脆如心跳："上次你说'还没准备好'，现在准备工作进度条加载到多少了？"
她突然踮脚将发夹别在他耳后，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耳垂，"需要我当你的测试员，实地考察一下吗？"
陆淮舟耳尖瞬间涨红，慌乱后退时撞到身后的消防栓。
金属闷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雪雀，扑棱棱的振翅声里，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你怎么突然这么..."
"突然这么主动？"少女狡黠地眨眨眼，从素描本里抽出张便签贴在他胸口。
纸上画着举着喇叭的卡通小熊，配字"恋爱加载中：61%" ，"因为发现有人进度条卡在59%迟迟不点确定键，只好我来当那个催更的人啦！"
夜风卷起她的围巾，末端扫过他手背时，陆淮舟鬼使神差地抓住。
两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远处传来礼堂清场的广播声，阮知遥却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颈侧："下周美术社开放日，我的展位缺个镇馆模特..."
话没说完，陆淮舟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瞥见屏幕亮起林悦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阮知遥已经眼疾手快地按灭。
"现在该处理'待办事项'里的'拒绝无关邀请'了吧？"她歪头看着他，发间新换的铃铛发夹轻轻摇晃，"需要我现场教学吗？"
雪粒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在路灯下织成朦胧的银网。
陆淮舟望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发现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早已被她化作直球攻势。
他松开攥着围巾的手，改为接过她冻得发红的素描本："先教我...怎么画出你现在的样子？"
阮知遥愣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比月光更耀眼的笑容。
她扯下围巾将两人手腕轻轻系在一起："从人体结构开始学起的话，这位同学可能要交一辈子学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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