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后,校园里关于陆淮舟和阮知遥的议论声愈发频繁。
走廊转角、食堂餐桌,总能听见细碎的私语声随着他们的身影此起彼伏。
但阮知遥丝毫不在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开启了她的“追爱计划”。
这天清晨,陆淮舟像往常一样来到储物柜前,却发现柜门把手上挂着个精致的帆布包,布料上绣着歪歪扭扭的篮球与画笔图案。
打开包,里面除了温热的早餐,还有一张手绘卡片,卡片上画着正在投篮的小熊,脚下踩着爱心形状的云朵,旁边写着:“给今天也要发光的你,能量补给已送达!”
他摩挲着卡片边缘细致的花边,突然想起上周阮知遥抱怨彩铅削得太钝,原来那些细碎时光都被她藏进了这些温柔的细节里。
训练场上,阮知遥抱着素描本坐在观众席最前排,冬日阳光穿过体育馆顶棚的玻璃,在她发间洒下斑驳光影。
每当陆淮舟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她就会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清脆的掌声在空旷的体育馆格外响亮。
有次篮球意外滚到她脚边,她弯腰捡球时,发间的铃兰花发夹轻轻摇晃,抬头笑着对他说:“陆同学,你的帅气投篮我可都用画笔记录下来了,以后出画册,版权费记得结一下。”
周围队友哄笑起来,陆淮舟却紧张得连擦汗的动作都变得僵硬,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美术社开放日那天,阮知遥的展位被暖黄色的串灯装点得格外温馨。
展位中央摆放着巨幅画作,画中陆淮舟穿着白色衬衫,倚在洒满阳光的窗边,手中随意翻着一本书,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被捕捉得恰到好处。
画的旁边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彩色粉笔写着:“猜猜画中少年是谁?猜对有神秘礼物哦!”
路过的同学纷纷驻足猜测,有调皮的男生故意大喊“是校草陆淮舟”,阮知遥就从身后掏出个小熊玩偶轻轻砸过去,笑声清脆如银铃。
陆淮舟收到邀请时,手指反复摩挲着邀请函上烫金的花纹。
当他走进美术社,一眼就看到那幅画,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画中的光影、褶皱,甚至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栩栩如生,仿佛另一个自己正从画布里凝视着他。
他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阮知遥,少女朝他眨了眨眼,然后举起手中的画笔,在空中比了个心。
周围的同学发出一阵起哄声,他感觉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慌乱中撞翻了旁边展台上的颜料盘。
这天放学后,阮知遥又像往常一样来等陆淮舟。
但这次,她手里拿着两张游乐园的门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周末有空吗?听说游乐园新出了限定活动,有超可爱的联名周边,我们去打卡好不好?”
她的眼神充满期待,脚尖不安地在地上画着圈,仿佛只要陆淮舟拒绝,她就会立刻变成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陆淮舟看着她期待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故意调侃:“怎么?现在都开始明目张胆地约我了?”
“对啊!”阮知遥毫不避讳,“反正我们心意相通,我当然要把你拐到手。”
说着,她上前一步,拉住陆淮舟的袖口,“所以,陆同学,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游乐园,当我的专属摄影师吗?”
陆淮舟看着她紧紧拉住自己袖口的手,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喉咙滚动了一下,轻声说道:“下不为例。”
可嘴角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周末的游乐园里,冬日的寒风裹着棉花糖的甜香扑面而来。
旋转木马的彩灯次第亮起时,阮知遥突然拽着陆淮舟的手腕往前冲,发梢扫过他手背留下细微的痒意:“快走!粉色小马要被抢走了!”她的裙摆随着奔跑扬起,像朵盛开的花。
等两人并排坐在雕花的粉色马上,陆淮舟才发现她悄悄把围巾分了一半给他,羊毛的暖意混着若有似无的茉莉香。
木马开始缓缓旋转,鎏金的穹顶缀满闪烁的彩灯。
阮知遥突然松开握住雕花扶手的手,仰起头去够头顶悬挂的水晶装饰球,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陆淮舟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掌心悬在她身后半寸处,生怕她失去平衡。
少女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球时,发出雀跃的惊呼,转身时差点撞进他怀里。
陆淮舟慌忙撤回手,却在收回的瞬间,不小心勾住了她发间的铃铛发夹。
“别动。”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耳尖泛红。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陆淮舟小心翼翼地解开纠缠的发丝。
阮知遥仰着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忽然轻声说:“陆淮舟,你的眼睛里有星星。”
这句话让他的手指猛地一颤,发夹上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和着旋转木马欢快的音乐,在两人之间编织出一张细密的网。
当他们坐上过山车,安全杆落下的瞬间,阮知遥突然抓住陆淮舟的手。
他的掌心瞬间沁出薄汗,却反扣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牢牢按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
过山车缓缓爬上最高点时,风声在耳畔呼啸,阮知遥侧过头,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害怕就叫出来,我不会笑你。”
话音未落,过山车骤然俯冲。
失重感如潮水般袭来,陆淮舟下意识收紧五指,却听见身旁传来清脆的笑声。
他强撑着睁开眼,看见阮知遥仰着头,任由风将头发吹得凌乱,嘴角扬起的弧度比游乐园的霓虹灯还要耀眼。
她转头看向他时,眼里盛满兴奋的光,被握住的手突然翻转,与他十指相扣。
陆淮舟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分不清是因为过山车的刺激,还是因为掌心里的温度。
他艰难地侧头观察她的反应,却发现阮知遥正盯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凑到他耳边大喊:“陆淮舟!你比过山车还让人心跳加速!”
呼啸的风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可她温热的呼吸却像火,在他耳畔烧出一片滚烫。
在小吃街,阮知遥举着超大号棉花糖在前面跑,雪白的糖丝沾到鼻尖也浑然不觉。
陆淮舟抱着刚赢来的巨型小熊玩偶,还要腾出手拎着章鱼烧和糖葫芦,看着少女蹦跳的背影无奈叹气:“慢点跑,别——”话没说完,阮知遥突然被台阶绊了一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臂将人捞住。
两人跌坐在长椅上时,棉花糖在慌乱中蹭到了陆淮舟的校服领口,阮知遥看着他领口的糖渍,突然凑近用指尖轻轻抹去,睫毛扫过他的下巴:“陆同学,你比棉花糖还甜。”
当他们坐上摩天轮,轿厢缓缓上升时,城市的夜景在脚下铺展开来。
霓虹灯汇成流动的星河,远处的江面倒映着万家灯火。
阮知遥把脸贴在玻璃上,呼出的白雾在窗上凝成水珠:“你看!那栋大楼的灯光像不像钻石项链?”
她转身时,发间的铃铛轻轻晃动,陆淮舟这才发现她今天特意别了一对小熊形状的耳钉。
“陆淮舟,”她突然轻声说道,“我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开心。”
摩天轮机械运转的咔嗒声在寂静的轿厢里格外清晰。
陆淮舟感觉喉咙发紧,慌乱地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轿厢角落的安全提示牌上。
他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的布料,最后只是把自己的围巾往她那边轻轻挪了半寸,盖住两人相贴的衣角:“夜风透进来了。”
阮知遥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偷偷抿起嘴角。
游乐园的灯光璀璨,映照着轿厢里两个渐渐靠近的身影。
有些话,有些情,在这暧昧升温的甜蜜日常里,正像冬日里的炉火,慢慢积攒着温度,等待着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