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的毒室,门窗紧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药味和毒物特有的气味。顾晚双眼布满血丝,头发蓬乱,指尖因反复接触剧毒而变得青紫肿胀。桌案上、地上,到处是倾倒的药渣、碎裂的瓷片和废弃的试纸。
三天期限,已过两日。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她尝试了无数种组合,试图重现那“意外”的相克反应。甘草配绿豆?无效。金银花加黄连?加剧毒性!断肠藤模拟物?差点把自己毒翻!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距离春姨的死亡威胁更近一步。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看着自己因试毒而颤抖不止的双手。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为一个恨不得自己去死的仇人配药?
不!顾晚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她不能死!
她挣扎着爬起,目光再次投向那张染血的帕子——周兆坤杀手刀上淬的“美人醉”毒血。辛辣味…赤蝎粉?断肠藤?春姨当年呕吐…是排斥了其中一种?如果…不是中和,而是…催化呢?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升起。
她抓起一把刚提炼出来的、剧毒无比的“断肠藤”粉末!又取来一小撮砒霜!没有犹豫,她将这两样致命的毒物,按照某种极危险的比例,混入一小份她之前配制的、毫无效果的“压制药”残渣中!
她用小银勺舀起一点点这混合了剧毒的诡异糊状物,手抖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将勺子伸向自己的舌尖!这是最原始、最危险的活体试毒!用命去赌那万分之一可能的“催化相克”!
就在舌尖即将触碰到那致命混合物的瞬间——
“砰!”毒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包虎一脸凝重地冲进来
包虎顾晚!春姨醒了!要见你!立刻!
顾晚手一抖,那勺毒物差点掉落!她慌忙将勺子扔进角落的废料桶,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和舌尖残留的幻痛
顾晚就来!
(县衙大牢,深夜)
几条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县衙大牢。为首者身形纤细却带着凛冽杀意,正是春姨!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显然强行压制了部分毒性。包虎紧随其后,手中钢刀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他们避开了几处敷衍的巡逻,直扑死囚区最深处的牢房——关押爱奴的地方。周兆坤以为他抓到了把柄,却不知四季春经营多年,这牢狱之中,亦有他们买通的暗线。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牢门无声开启。
春姨一步踏入。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扑面而来。借着包虎手中微弱的火折光亮,她看到—牢房内,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散落着断裂的草席,几滩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墙角那副扭曲变形的枷锁!
春姨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爱奴呢?!
春姨人呢?!
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囚徒扒着栏杆,惊恐地看着他们:“这里面的姑娘昨晚被官兵转移走了”。
春姨的心猛地一沉!周兆坤!他竟敢私自转移人犯!他要把爱奴弄到哪里去?!灭口?还是…更恶毒的用途?爱奴伤得那么重…
春姨找!
春姨翻遍全城!挖地三尺!把爱奴…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