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春 - 地窖
与地面上因卢正清离去而悄然涌动的暗流不同,四季春的地窖深处,只有阴冷、潮湿和黑暗。
柳三娘被锁在角落一个铁笼里。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团勉强还有口气的烂肉。她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包虎的“手艺”和顾晚“精心”调配的、让她时刻保持清醒的药物,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骨头早已寸断。溃烂的伤口流淌着黄绿色的脓液,上面蠕动着蛆虫。一只眼睛空洞洞的,只剩下一个窟窿,另一只浑浊的眼珠勉强转动着,里面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怨毒。
包虎抱着膀子站在铁笼外,脸上带着满足感。他刚刚又“例行巡视”了一番,用烧红的铁钎戳了戳柳三娘腿上的肉,听着那不成人声的嘶哑哀嚎,快意极了。
包虎老毒婆,滋味如何?
包虎你那毒龙涧,被卢正清烧得可干净了!啧啧,可惜啊,你看不到那场面。
柳三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目光死死钉在包虎脸上,却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传来脚步声。
包虎春姨,你怎么来了
春姨的目光掠过包虎,落在铁笼中那团蠕动的“东西”上。
柳三娘浑浊的眼珠捕捉到春姨的身影,瞬间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就是这个女人!是她毁了燕子门!是她把自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柳三娘你这个…江湖…败类
柳三娘我…做鬼
春姨聒噪。
春姨冰冷地打断了柳三娘的诅咒。她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她的目光转向包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春姨还没断气?
包虎这老毒婆命硬得很,顾晚的药也够劲,想死没那么容易。估摸着,还能再‘享受’个三五天。
春姨太久了。臭气熏天,污了我的地方。
包虎那春娘的意思是……?
春姨卢正清走了,他也没有用到她的口供,她已经没用了。
春姨丢去后山喂狼。干净点。
包虎好。
柳三娘听完那只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填满!比之前承受的所有酷刑加起来还要强烈的恐惧,喂狼!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她徒劳地挣扎起来。
包虎老毒婆,春姨慈悲,赏你个全尸喂畜生,还不快谢恩?
包虎像拖死狗一样,抓住柳三娘一条几乎断裂的胳膊,粗暴地将她从铁笼里拖了出来,脓血和污秽在地面拖出一道黏腻的痕迹。
柳三娘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那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瞪着春姨离去的背影,怨毒、恐惧、不甘……最终,在包虎将她拖出地窖入口、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时,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戛然而止。
春姨甚至没有回头。她只是在地窖入口处微微顿足,对守在外面的心腹淡淡吩咐了一句
春姨这里,用生石灰,里外彻底洒一遍。太难闻了。
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