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饲同心

----卯时三刻，金銮殿----

玉笏碎裂的余音仍在梁柱间震颤。陈太尉瘫跪在丹墀下，御林军的刀锋已架上脖颈。顾寒声腕间金线如活蛇游走，将溅落的血珠吸噬殆尽。江临川突然闷哼一声——心口蛊纹爆出金芒，满殿朱漆盘龙柱竟随之嗡鸣！

"陛下..."老丞相颤巍巍出列，"同心蛊乃双生之毒，若诛太尉恐伤..."

"朕的蛊，轮得到你教？"顾寒声五指凌空一抓，陈太尉袖中倏地飞出一枚青铜蛊铃。金线绞碎铃舌的刹那，江临川喉间涌上腥甜——那铃上刻的咒文，与他密室所藏《南疆蛊经》缺页完全吻合！

----巳时，紫宸殿密室----

"忍着。"顾寒声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泛黄的缺页上。咒文遇血浮现："同心双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临川刚欲开口，帝王突然撕开他衣襟——心口并蒂莲的蕊心处，竟嵌着半枚青铜碎片！

"那夜琼林宴..."顾寒声用银簪剜出碎片，"你饮的醒酒汤里，混着太尉供奉的蛊铃粉。"染血的簪尖忽然转向自己心口，"而朕这半片，是替你挡箭时中的。"

血珠滴上残页的瞬间，密室轰然剧震！博古架倾塌，露出暗格里供奉的帝王旧衣——衣襟撕裂处绣着"寒川"二字，针脚间渗出新鲜血痕，与顾寒声心口伤处一模一样。

----子夜，龙榻----

药气蒸得帐幔濡湿。江临川伏在锦褥间，后腰新浮的蛊纹如荆棘盘绕。顾寒声以笔蘸取混着龙血竭的朱砂，顺着金线勾画太后所授的引情咒。笔尖每下一划，身下人便颤栗着绷紧脊背。

"疼就咬住。"帝王将手腕塞进他齿间。江临川摇头喘息："臣...舍不..."话音未落，顾寒声突然捅穿自己掌心！热血泼洒在蛊纹上，金线如饥渴的根脉疯狂吮吸。

"现在呢？"顾寒声染血的手捏住他下巴，"还舍不得？"

鎏金更漏骤停。江临川腕间金线暴涨，缠上帝王淌血的手腕。两处心口蛊纹共振嗡鸣，竟在纱帐投出巨大的并蒂莲影。殿外值夜的太医扑跪在地——那莲影中心浮现的先帝密咒，正是《蛊经》终极页失传的"以命换命"之术！

----寅时，蛊影深----

"看清楚了？"顾寒声执起江临川的手按向莲影，"这咒需饲主剖心取血..."却被他反手扣住命门："陛下若敢动刀，臣即刻震碎心脉！"

染血的羊脂玉佩突然从莲心坠落。背面新刻的小字在血光中浮空："痴蛊通神者，饲以两心同"。

雪青官袍与玄黑龙袍交叠在莲影里。顾寒声咬开他衣带时，齿尖磨着心口蛊纹："江爱卿既舍不得朕死..."帝王染血的手探入他后腰，"不如试试太后说的法子？"

殿外梅枝"咔嚓"折断。最后一瓣红梅落在陶瓮残骸上，裹着碎玉沁出鲜红汁液——像极了当年琼林宴上，两人交杯饮尽的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