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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焚世破谋

永恒之子之万流童剑

暮色渐浓时,凌渊发现城墙上的守关老人突然神色凝重,原本修补铠甲的动作变得急促,锤打声杂乱无章。檐角悬挂的风铃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嗡鸣,铜铃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渗出暗黑色的黏液。

凌尘啃着干粮的手突然顿住,他手背上的火焰印记剧烈跳动,照亮了远处冰原上翻涌的黑雾。那些雾气像活物般扭曲蠕动,隐约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混着令人牙酸的嘶吼。凌渊腰间的碎玉开始发烫,光芒透过布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符文阴影。

“不对劲。”城主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杖头镶嵌的夜明珠突然转为血红,“结界……在震动!”话音未落,城墙基石轰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地底渗出的寒气瞬间凝结成冰刺,将几名来不及躲避的老人钉在墙上。

老人们惊慌失措地奔向城楼中央,兵器碰撞声、呼喊声混作一团。沈剑心抽出断刃,剑身上泛起诡异的蓝光,映出他苍白的脸色:“这妖气……是从血渊深处来的!”凌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黑雾中浮现出巨大的兽瞳,瞳孔里倒映着破碎的边疆烽火台。

城主猛地将拐杖插入地面,护城大阵应声启动,城墙上空升起半透明的火焰屏障。但火焰刚燃起,就被黑雾腐蚀出一个个窟窿,隐约可见黑雾后密密麻麻的妖影。“不可能!”城主盯着逐渐黯淡的火焰,声音发颤,“除非边疆失守,妖虫突破了十三道防线,否则绝不可能……”

“血渊方向的烽火熄灭了!”瞭望塔传来绝望的喊声。凌渊感觉喉咙发紧,他想起城主曾说过,若边疆烽火全灭,就意味着北境防线彻底崩溃。而此刻,那些黑雾正裹挟着腥风扑来,风中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傀儡符印气息——竟与万流宗的秘术如出一辙。

三只背生骨刺的妖狼攀附在结界上,利爪刮擦出刺耳的声响,结界表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城主银发无风自动,掌心燃起幽蓝火苗,火苗中夹杂着暗红血纹,正是焚世法典中最凶险的“烬灭之炎”。

“小心反噬!”沈剑心话音未落,城主已挥掌击向结界。幽蓝火焰顺着妖狼的爪子烧至全身,瞬间将它们灼成飞灰。但火焰余势未消,竟顺着城主的手臂倒灌而入,她袖口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剥落。

“奶奶!”凌尘扑过去却被凌渊死死拽住。只见城主咳出一口带着火星的灰烬,脖颈处浮现出锁链状的火毒纹路。结界外,更多妖影在黑雾中涌动,这次打头的巨型蜈蚣浑身缠绕着玄尘宗的傀儡丝线,毒钳上还挂着半块残破的守关令牌。

“原来如此...”城主盯着蜈蚣身上的傀儡丝冷笑,碳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古老符印,“玄尘老儿想借妖族之手,把北境关镇从地图上抹去!”她突然将另一只手按在凌尘手背上,火焰印记与烬灭之炎轰然共鸣,“小子,看好了——这火毒既然能烧穿结界,自然也能烧穿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

城主周身腾起冲天的幽蓝火焰,碳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下方紧致白皙的肌肤。银发瞬间转为墨色,佝偻的脊背挺直如松,一袭火红战甲从烈焰中凝结成型,腰间悬着的不再是枯木拐杖,而是一把镌刻着古老符文的火焰长刀。

“焚世体!居然真的存在!”沈剑心瞳孔骤缩,断刃上的蓝光与城主身上的火焰共鸣震颤。城墙上的老人们纷纷握紧兵器,眼中燃起炽热的战意——他们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焚世体乃焚世法典的终极形态,需以燃烧百年寿元为代价,将施术者的身体彻底转化为“活体熔炉”。

“各位老兄弟!”城主挥刀斩落一只俯冲而下的妖鹰,刀刃划过之处,空气都扭曲成漩涡,“当年我们没能守住望乡台,但今天——”她反手一刀劈开结界上的裂缝,飞溅的火星点燃了整片黑雾,“谁也别想从北境关镇踏过去半步!”

老人们齐声怒吼,将手中锈迹斑斑的兵器刺入地面。刹那间,地底窜出无数道火柱,与城主身上的火焰连成一片。凌渊看着城主年轻面容上燃烧的火纹,突然发现她眼角的疤痕与通缉令上沈剑心父亲的眼罩位置惊人相似——而在火海深处,那些裹挟着傀儡丝线的妖怪身上,正渗出与玄尘长老袖口如出一辙的暗黄色符光。

凌尘盯着城主身上不断剥落的火焰状皮肤,突然想起法典残卷里的批注:“焚世体者,以身为薪,燃尽则骸灭。”他手背上的火焰印记剧烈发烫,竟不受控制地飞向城主——只见那些蓝光融入她体内的瞬间,墨色长发中骤然炸开几缕银丝。

“哥!奶奶在燃烧生命!”凌尘的哭喊被妖吼吞没。沈剑心猛地将他护在身后,断刃劈开的火浪中,他看见城主每劈出一刀,战甲上就多一道焦黑裂纹,宛如瓷器碎裂前的预兆。“别慌!”沈剑心的声音发颤,却强行扯出笑容,“你看她刀上的火,比刚才更亮了!”

凌渊握紧腰间碎玉,暖玉的金光正源源不断涌入城主体内,却只能勉强延缓她皮肤碳化的速度。远处黑雾中,那只缠着傀儡丝的蜈蚣突然张口,喷出的毒雾竟在半空凝成玄尘长老的面孔:“老东西,焚世体烧完就是一捧灰,何苦呢?”

城主闻言狂笑,笑声里带着火星噼啪作响:“玄尘老儿,你以为我不知晓?”她猛地将火焰长刀插入地面,整座关镇瞬间升起由火柱组成的荆棘牢笼,“三百年前我没烧死你,今天就拿这把老骨头做引,送你和你的妖虫一起下血渊!”

沈剑心突然感到腕间令牌发烫,青铜表面渗出的血珠竟在掌心聚成半句话:“焚世体燃尽时,归骸窟的……”话音未落,城主已化作一道火流星撞向黑雾中心,她年轻的面容在爆炸前最后一刻露出释然的笑,而凌尘手背上的火焰印记,此刻正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洞,疯狂吞噬着所有靠近的妖气——如同在为某个即将揭晓的真相,提前点燃引路的烛火。

城墙震颤间,老人们纷纷咬破指尖,将鲜血甩在锈剑残刃上。白发老者的胡茬结满冰霜,却徒手撕开棉袄,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符咒刺青——那是用守关人鲜血绘制的镇魂阵,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红光。瘸腿的老妪拄着铁拐腾空而起,拐杖顶端镶嵌的妖核突然炸裂,化作万千银针射向妖群。

“守住西角!”断臂的老兵嘶吼着将盾牌砸向扑来的妖狼,残缺的袖口下,露出用锁链缝合的断肢,锁链上还挂着半枚破碎的玄鸟令牌。每当有老人被妖爪贯穿胸膛,同伴便会立刻掷出火符,在尸体化作焦炭前,将残骸收入腰间的皮囊——那里面早已装满了碎骨与灰烬,每一份都贴着写有姓名的符纸。

城主化作的火流星照亮天际时,一位瞎眼的老妇人突然摘下蒙眼黑布。她空洞的眼窝里爬出两条发光的虫子,竟在空中织出细密的火网,将试图绕过防线的妖蝠尽数焚烧。“我这条命,早该留在望乡台!”她大笑着扑向妖群,燃烧的身躯撞碎巨型蜈蚣的毒钳,“今日,总算能和老兄弟们团聚了!”

凌渊攥着碎玉的手不住颤抖,他看见老人们倒下前,都会奋力将兵器插入地面——那些锈迹斑斑的刀剑,正在地底连成一片血色结界,如同用生命编织的最后防线。

为首的赤瞳巨蟒甩动着缠绕傀儡丝的尾巴,蛇信子舔过城主燃烧的战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区区残烛之躯,也敢挡吾道?”蟒口大张间,腥臭的毒雾凝成玄尘宗的符印,直取她眉心。

城主侧身避开,火焰长刀擦着蟒鳞划过,迸溅的火星在蛇皮上烙出焦黑纹路。她墨色长发中银丝暴增,每退一步,脚下便生出燃烧的莲台:“三百年前,我在血渊底杀过比你更凶的孽障。”刀光骤然暴涨,竟将巨蟒的毒雾斩成两半,“就凭你这点傀儡术皮毛——”

巨蟒吃痛嘶吼,尾尖的傀儡丝突然炸开,甩出上百枚淬毒的骨钉。城主旋身挥刀,火焰织成的屏障将骨钉尽数燃成飞灰,却在同时咳出一口火灰——她腰间的火焰战甲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玄尘老儿没告诉你?”她抹掉唇边的灰烬,刀锋挑起蟒眼下方的傀儡丝,“守关人打的仗,从来不是靠蛮力!”

刀光猛地逆转,竟顺着傀儡丝反斩向黑雾深处。巨蟒发出惊骇的嘶鸣,蛇身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远处万流宗方向,玄尘长老正在法坛前喷血,他操控傀儡的手指上,锁妖丝寸寸断裂。“你以为用妖族当刀子,就能瞒天过海?”城主的声音穿透妖吼,带着焚世体特有的火纹在巨蟒眼中闪烁,“当年望乡台的血,今日便让你的妖虫……连本带利地还!”

巨蟒庞大的身躯轰然炸裂,炸开的血雾中浮现出无数守关者的残魂。他们握着断剑扑向剩余妖群,而城主燃烧的身影在残魂中央屹立,墨发已全转银白。

万流宗的琉璃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玄冥盯着父亲指尖不断渗出的黑血,那些血珠滴在玉案上,竟凝结成扭曲的傀儡符印。玄尘长老捏碎刚服下的续命丹,丹粉混着黑血在掌心炸开:“不过是耗了些修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指腹蹭过案头叠放的密信,“北境那群老东西开一次焚世体,折十年阳寿。”

密信上盖着边疆烽火台的残印,玄冥却看见信纸边缘缠着熟悉的锁妖丝——正是父亲用来操控妖族的秘术。“可城主她……”他话音未落,玄尘长老突然扬手击碎屏风,露出后面悬挂的傀儡阵图,图上北境关镇的位置插满了燃着的符香,每根香灰掉落,都对应着一位老人的寿命流逝。

“不出三月,他们要么油尽灯枯,要么被火毒反噬成灰。”玄尘长老用银簪挑落燃尽的符香,簪尖沾着的香灰竟与城主咳出的灰烬同色,“到时候你带‘玄影卫’去收网,记住——”他突然抓住玄冥手腕,将一枚刻着骷髅纹的令牌按进他掌心,“活要见人,死要见……”

话音戛然而止。玄冥低头看见令牌边缘渗出的黑血,正顺着自己腕间流进袖中——那里藏着半块暖玉,玉纹里嵌着从凌渊碎玉上蹭来的金光。远处法坛方向传来符文崩裂的声响,玄尘长老猛地捂住胸口,法坛上操控妖族的阵盘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他脸上划开血口,却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傀儡符纹。

“父亲!”玄冥扶住踉跄的老人,触到他后背时惊觉一片冰凉——那不是血肉之躯的温度,而是傀儡木材被符咒灼烧的焦热。玄尘长老甩开他的手,血口处竟爬出细小的锁妖丝,将伤口瞬间缝合:“记住,三月后动手。”他转身走向暗室,袍角扫过屏风残骸,露出后面被血线勾勒的地图——北境关镇下方,赫然标着“归骸窟:天衍宗宗卷藏匿处”。而在地图角落,有人用指甲刻了行小字:万流宗夺权真相,埋在第13具白骨下。

硝烟散尽的城墙上,焦黑的砖瓦间零星闪着烬灭之炎的余火。城主瘫坐在临时拼凑的轮椅上,火红战甲早已斑驳成灰,银发如霜雪铺满褪色的披风。她费力地抬手,指腹抚过凌尘手背上黯淡的火焰印记,指节却像风化的树皮般簌簌剥落。

“说好要看着你们闯出名堂的。”城主的笑声混着咳嗽,震落肩头的碳化碎屑,在青砖上砸出细小的坑洼。凌渊跪在轮椅旁,碎玉的金光顺着指尖源源不断注入她经脉,却只能勉强延缓皮肤的碳化速度。远处老人们正将同伴的骸骨装入陶罐,陶罐碰撞声在死寂的城墙上格外刺耳。

沈剑心握紧断刃,刃上残留的妖气突然剧烈震颤——他看见城主颈后浮现出锁链状的火毒纹路,每道纹路都对应着万流宗秘术里的禁锢咒。“前辈还有办法!”他扯下腕间令牌按在城主掌心,青铜表面渗出的血珠竟在她手背聚成微型城楼,“归骸窟的宗卷说不定……”

“来不及了。”城主摇头打断他,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天边——万流宗方向腾起诡异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玄影卫的黑幡在飘荡。她突然发力抓住凌渊的衣襟,咳出的灰烬在少年肩头凝成半朵火焰:“记住,玄尘宗的卷宗……”话音未落,轮椅下的青砖突然渗出寒气,将她即将消散的身形暂时冰封。

凌尘“哇”地哭出声,扑过去抱住轮椅扶手。他的眼泪滴在城主碳化的脚踝上,竟将那些灰烬重新点燃。“哭什么?”城主强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梢扫过少年脸颊时,化作点点星火飘向天空,“三个月后玄尘老儿必定来犯……到时候,就用奶奶教你的火,烧穿他们的谎言。”

凌尘的嘴撅得能挂住油壶,手指绞着衣角把布料搓出皱痕:“可我连法典第一重都没练熟呢……”他手背上的火焰印记忽明忽暗,像盏快没油的灯,“上次练‘焚星手’,还把灶台烧出个洞……”

城主用拐杖敲了敲他的小腿,杖头夜明珠早已黯淡成死灰:“第一重?”她突然抓住凌尘的手腕,将自己残存的火毒猛地注入,“当年我教你时藏了手——这法典第一重看着是烧火,实则是在养你的‘命火’。”少年手背上的蓝光骤然暴涨,竟在半空凝成玄鸟虚影,“你爹当年靠这重火候,可是烧穿过血渊的结界。”

沈剑心蹲下身,断刃上的蓝光与玄鸟虚影共鸣,映出他袖口新添的符印——那是用老人们残存的血绘制的聚灵阵。“别急,”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烤焦的玉简,“归骸窟找到的法典批注说,命火遇‘真心’则强,你看……”玉简裂缝中渗出的金光,竟让凌尘的火焰印记亮得像颗小太阳。

凌渊突然想起城主藏在药罐底的人骨粉,喉结滚动着没说出话。城主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用拐杖挑起凌尘的下巴:“傻小子,奶奶教你的不是杀人的火,是让你看清谁在拿别人的骨头当柴烧。”她咳着指向万流宗方向,那里的黑雾中隐约有傀儡丝在闪光,“等玄尘老儿来了,你就用这第一重火……烧他个措手不及。”

晨雾漫过城墙时,凌尘盯着自己手背上重新变得炽烈的印记,突然发现那些蓝光里竟夹杂着城主头发燃烧时的火星。而在轮椅下的砖缝里,一枚被火毒灼红的锁妖丝正悄悄探出头——它贪婪地吮吸着少年命火的余温,却没注意到凌渊早已将碎玉按在砖面上,暖玉的金光正顺着缝隙,流向归骸窟深处那具刻着真相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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