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摸出几枚沾着糖霜的铜钱往桌上一放:“老板,老规矩。”那卖早点的老汉咧嘴一笑,熟练地从蒸笼里夹出个糯米团子:“得嘞!还是灵脉泉煮的桂花粥配雷击枣木糖?”
沈剑心凑过来瞅稀罕,就见老汉掀开柜台下的暗格,里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铜锅里,竟真漂着几缕泛着金光的泉眼——正是道家用来淬炼法器的灵脉泉。凌尘捧着团子咬得满脸都是糖霜,含糊不清地说:“老板的粥喝了能打饱嗝冒金光!”
凌渊无奈地擦着弟弟嘴角:“别瞎说,那是灵泉水温养脾胃……”话没说完,就见老汉往他碗里多舀了勺泉眼,压低声音道:“你爹当年赊账欠了我三坛灵脉泉,拿这粥抵了啊!”此时街角传来青衫老道的吆喝,他拎着空酒葫芦直冲过来:“老板!给老道来碗加三倍糖霜的粥,喝完好去万流宗‘借’点灵脉泉煮糖!”晨雾中,灵脉泉的热气混着糖香飘远,而老汉柜台上摆着的账本里,“无念观赊账”那页已经厚得能当符纸用了。
凌渊用木勺搅着灵脉泉粥,突然皱起眉:“说起来,玄冥那家伙打完就跑了?总不至于在城里蹲我们吧?”
沈剑心折扇敲着碗沿,盯着粥面上晃悠的太极倒影:“他袖口沾着万流宗的银线,昨儿还看见他跟黑袍人在玄月楼墙角嘀咕……”话没说完,就见凌尘指着街对面的糖画摊——穿黑袍的人正往糖锅里撒驱邪符,而旁边戴斗笠的身影一晃,露出半截绣着玄冥二字的腰带。
青衫老道突然把脸埋进粥碗里:“咳咳……可能是迷路了?”他扒拉着碗底的糖块,“万流宗那破地方全是迷阵,上次老道去‘借’灵脉泉,转悠三天才找到出口……”凌渊盯着老道袖口若隐若现的银线,突然想起爹爹留下的字条——“遇到穿黑袍的,往糖里多掺辣椒面”。此时糖画摊方向传来一声爆响,只见玄冥举着冒黑烟的糖画拔腿就跑,身后追着一群被辣哭的灵猴,而巷口的晨光里,正飘来句含混的嘀咕:“傻小子们,敌人当然要……用糖骗到无念观再收拾啊!”
沈剑心从袖中摸出卷泛黄的竹简,往凌渊手里一塞:“这是无上剑诀残篇,前儿个有个白胡子老道塞给我的,你研究研究。”竹简刚入手,凌渊就感觉元神猛地一震,竟不由自主沉入识海——只见光影交错间,白衣道者御辰负手立于云巅,指尖剑气化出半阙残诗:“‘霜刃斩云时,糖霜凝道基’?这剑诀……怎么透着股甜腻味儿?”
他指尖拂过竹简,突然发现墨迹下藏着糖渍晕染的痕迹,那些歪扭的剑招图示里,竟混着凌尘画的星星符。御辰的虚影在元神中轻笑,袍角扫过片凝结的糖晶:“此剑招需以‘道心甜意’为引,你看这‘分光式’,剑势运转时需如糖丝牵绕……”话音未落,竹简突然爆出粉光,化作颗裹着剑诀残篇的星空糖,在凌渊掌心滴溜溜打转。
沈剑心凑过来看稀罕,却被糖球上突然浮现的字惊得折扇落地——那上面赫然写着:“臭小子们,剑诀早被老道腌成糖了,想吃真招?拿三斤灵脉泉糖浆来换!”此时玄月楼方向传来青衫老道的叫骂,原来凌尘正举着这颗“剑诀糖”满街跑,引来整群灵猴举着糖纸追着喊:“换剑诀咯!一颗糖换三招!”而凌渊望着元神中渐渐淡去的御辰虚影,突然明白这无念观的道法,怕是早就和糖霜、酒葫芦拧成了团解不开的甜疙瘩。
凌尘抱着凌渊的大腿晃来晃去,小脸蛋蹭着他道袍上的糖霜印:“哥哥——我想出去玩嘛!”他指了指窗外,灵猴们正举着糖纸在玄月楼檐角荡秋千,每只爪子里都捏着凌尘画的歪符。
凌渊刚想开口,沈剑心突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折扇挑起凌尘的发带:“出去玩可以,得带上‘秘密武器’——”他往小家伙兜里塞了把裹着符纸的糖球,“遇到万流宗的人,就扔这个‘甜雷符’,保证他们边舔糖边跑路!”
青衫老道拎着酒葫芦踉跄路过,突然把凌尘往肩上一扛:“走!老道带你去‘借’万流宗的灵脉泉煮糖!”凌渊看着弟弟兴奋得晃脚丫的样子,无奈又好笑地往他袖袋里多塞了叠驱邪符——刚塞完就听见老道在巷口喊:“喂!那个拿剑诀换糖的小道童,等等老道!”晨光里,凌尘举着糖球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身后跟着一群衔着糖纸的灵猴,而玄月楼的“道”字匾额下,正飘来句含混的嘀咕:“这哪是出去玩,分明是去给老道骗糖吧……”
凌尘揪着老道的青衫角嘀咕:“可是万流宗离这儿好远啊……”青衫老道突然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拍,胡子翘得老高:“你在质疑老道的三千万子弟?”他指向街对面打盹的灵猴群,“看见没?这些全是老道的‘糖纸兵’,吹声口哨能从无念观排到万流宗山门口!”
凌渊靠在墙根望着天边流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剑诀糖——糖球上“甜雷符”的刻痕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隐约能看见底下另排小字:“三千万子弟里,两千万是来蹭糖的”。沈剑心摇着折扇凑过来,指着老道腰间晃荡的布袋:“你瞧他装糖纸的袋子,缝着万流宗叛徒的腰牌呢。”
此时巷口传来“吱呀”声,凌尘惊得躲到凌渊身后——只见百来只灵猴举着糖纸旗子涌过来,每面旗子上都歪歪扭扭写着“老道最帅”,领头那只还叼着半块万流宗的贡糖。青衫老道得意地挑眉,突然从猴群里拽出只戴斗笠的小猴子:“看!这是老道新收的‘糖纸斥候’,刚从万流宗偷……呸,借回包灵脉泉糖浆!”凌渊望着漫天飞舞的糖纸,突然觉得这“三千万子弟”的阵仗,怕不是用一坛坛糖霜堆出来的。
青衫老道盯着半空的玄冥,酒葫芦在手里晃得“哐当”响——那家伙黑袍下渗出的黑气里,竟拧着西方教廷的十字架虚影,道袍袖口还漏出半截佛光流转的念珠。“上次被你打断三根肋骨的账……”玄冥指尖勾着魔焰,另只手却结着佛门印诀,“今天连你无念观的糖罐子一起算!”
沈剑心的圣境剑突然发烫,剑脊上的符文同时亮起道、佛、魔三色光——他猛地想起御辰提过的秘闻:“万流宗当年偷练禁术,把西方堕天使的血和佛门舍利子熔进了道基?”凌渊握紧袖中剑诀糖,发现糖球表面的裂纹里,正渗出三种力量绞斗的光影:道力化的糖丝、佛光凝的蜜蜡、魔气染的焦糖块在元神空间里乱撞。
凌尘突然指着玄冥腰间的葫芦尖叫:“哥哥你看!他挂着老道腌糖的同款坛子!”话音未落,玄冥猛地拍出掌,掌心里竟爆出颗混合着十字架与卍字的“邪道糖”——糖球炸开时,青衫老道突然骂骂咧咧地掏出酒葫芦,往里面狂倒灵脉泉糖浆:“奶奶的!这杂种把老道的‘三教融糖法’偷去炼邪功了!”此时凌渊看见御辰的虚影在元神中急转,袍角扫过的糖晶竟自动排列成阵:“快用‘甜意化煞’!把他三种力量全腌成糖霜!”而玄冥身后的黑气里,隐约浮出万流宗长老们的脸——他们每人嘴里都叼着半块颜色诡异的“三教糖”,正随着魔气哼唱走调的道经。
玄冥掌心的魔焰骤然暴涨,黑袍上的十字架虚影猛地裂开,喷出的黑气竟裹着教堂彩绘玻璃的碎片。沈剑心将圣境剑往地上一插,剑身爆发出的剑意屏障刚撞上魔气,就听“咔嚓”脆响——屏障表面泛起蛛网般的糖霜裂纹,竟被魔气里的邪甜气息融得滋滋冒白烟。
“单修?”玄冥舔了舔指尖的魔糖,佛门念珠在他腕间爆出刺目金光,“当老道把道基炼成三色糖糕时,你还在拿剑诀蘸糖吃呢!”他随手一挥,西方堕天使的羽翼与道家云纹在背后同时展开,掌心里凝出的能量球竟同时烧着魔火、转着佛轮、缠着道符。凌渊猛地将剑诀糖按在圣境剑上,糖球融化的瞬间,剑刃上渗出的蜜色光流突然分成三股:道力化的糖丝织成网,佛光凝的蜜蜡堵魔焰,魔气染的焦糖块竟反过来黏住了十字架虚影。
青衫老道趁机往屏障裂缝里狂塞“甜雷符”,糖球炸开时粉色烟雾裹着灵猴群冲上去——领头那只举着写满“道佛魔三合糖,吃多蛀牙”的糖纸,对着玄冥的能量球就是一口。沈剑心看着剑意屏障被震得连连后退,剑穗上的糖晶簌簌往下掉,突然明白三股力量同修的恐怖:“这哪是打架?分明是把邪道当糖锅,拿我们炼三色太妃糖呢!”而凌渊望着元神中御辰虚影急得直跺脚的样子,终于懂了那半句残诗的真意——原来“霜刃斩云”斩的是单一道基,“甜意化罡”化的,正是这三教混杂的邪煞之力。
青衫老道突然把酒葫芦往地上一砸,葫芦里迸出的不是酒,而是漫天飞舞的糖纸符——每张糖纸上都用朱砂写着道经,边角却沾着亮晶晶的糖浆。他周身道袍无风自动,背后竟浮出个由万千糖纸叠成的太极图,图上的阴阳鱼正吞吐着灵猴们搬运来的糖霜:“三修又如何?老道我单修道术,照样把你这杂种炼的邪糖熬成灰!”
玄冥冷笑一声,背后的十字架与卍字同时爆光,却见老道指尖弹出滴灵脉泉,在半空化作道糖霜锁链,精准缠住他腕间的佛门念珠。“这是无念观的‘道心糖化境’!”沈剑心惊得圣境剑都晃了晃,只见老道周身的糖纸符突然组合成八卦阵,阵眼处悬浮着颗滴溜溜转的“万法糖球”,球面上流转的道力竟凝成御辰、凌渊等历代观主的虚影。
凌尘突然指着老道的胡子尖叫:“哥哥快看!糖霜在他胡子上结出道纹了!”话音未落,老道猛地拍出掌,掌心的糖球炸开时,万千糖纸如剑雨般射向玄冥——每张糖纸都裹着道力,竟在接触魔气的瞬间化作糖浆,将西方魔焰、佛门金光全裹成了黏糊糊的糖块。玄冥惊得连退三步,黑袍上的十字架虚影被糖纸符黏得“滋啦”冒白烟,而老道捋着结满糖霜道纹的胡子,慢悠悠从袖里摸出个陶罐:“尝尝老道腌了三百年的‘道心糖霜’,管你几修,沾了就得化成甜水!”
青衫老道周身的糖纸符突然剧烈震颤,每一张都渗出金红色的道纹,仿佛被投入熔炉的糖霜骤然气化。他仰头发出一声长啸,酒葫芦里残存的灵脉泉冲天而起,在半空凝结成万米高的玄武法相——龟蛇交缠的神躯覆盖着水晶般的糖霜甲胄,每一片鳞甲都流淌着《真武经》的符文,蛇信吞吐间喷涌出裹着金色道焰的甜雾,将整条街巷都染成琥珀色。
玄冥瞳孔骤缩,只见玄武法相的龟背之上,竟浮现出无念观历代观主用糖纸拓印的道痕,而蛇瞳中燃烧的不是火焰,是用三千年灵脉泉熬制的“天罚糖晶”。随着老道一声断喝“北极镇天——”,玄武法相猛地踏足,地面瞬间迸开蛛网般的糖霜裂纹,每道裂缝里都喷出镇压邪魔的甜香罡气,连玄冥身上的西方魔气都被震得冒出无数细小的糖泡。
更骇人的是法相周身环绕的万道糖纸,此刻全部化作燃烧的符剑,剑身上“斩邪”二字用的是御辰当年蘸着糖霜写的狂草,剑气过处,玄冥凝聚的十字架虚影如同遇热的软糖般扭曲融化,佛门念珠则被甜香罡气裹成蜜蜡,“咔嚓”碎成齑粉。玄月楼的飞檐在法相威压下簌簌掉落糖霜,远处的灵猴群吓得抱紧糖纸趴在地上,而老道仰望着玄武法相眉心那点如恒星般璀璨的“道心糖核”,胡子上的糖霜道纹正随着天罚之力疯狂闪烁——这是无念观千年以来,第一次用甜意道力催生出真武大帝的法相,满街弥漫的不是肃杀之气,而是混着雷电焦香的灵脉泉甜香。
玄冥十二对堕天使羽翼完全展开的刹那,空间像被无形巨手撕裂的绸缎。最外侧的羽翼扫过猎户悬臂,三颗蓝超巨星在暗能量的侵蚀下,表面如同被泼了强酸的糖霜,迅速皲裂出蛛网状的裂痕。第一颗恒星爆炸时,迸溅的物质不是炽热的等离子体,而是裹着硫磺黑焰的粘稠流体,在真空中拖曳出千万公里长的暗物质尾迹,如同被扯碎的恶魔糖丝。
当「灵魂禁锢」的锁链刺入天鹅座某星团,那些由超新星残骸组成的星云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锁链所过之处,星云中的尘埃瞬间结晶成刻满魔文的黑曜石,随后如被捏碎的冰糖般爆裂,释放出的能量冲击波在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上烫出诡异的黑斑。而「死亡低语」掀起的音波更是恐怖,半人马座方向的星群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的蜂蜜,恒星与行星在扭曲的引力场中被拉成闪烁的光丝,最终汇聚成一个不断坍缩的黑色漩涡,中心渗出暗紫色的魔能,如同融化的沥青。
就在这时,青衫老道的「玄天荡魔·斩邪归正」终于落下。真武法相所化的糖霜巨剑划破虚空,剑锋触及的第一颗恒星并未爆炸,而是诡异地膨胀成一颗透明的金色球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道纹,如同被糖霜包裹的琥珀。随着剑势推进,整个星系的时空开始扭曲,恒星、行星、星云如同被卷入搅拌机的糖浆,在甜意道火的灼烧下逐渐失去原本的形态。
仙后座的星云被炼化成无数发光的糖纸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无念观历代观主的虚影;大熊座的星系团在道力作用下,重组为巨大的太极图案,阴阳鱼的轮廓由燃烧的糖晶构成,散发出温暖的甜香。玄冥的堕天使羽翼在这恐怖的攻势下,如同遇热的蜡像般融化,黑色羽毛滴落在宇宙中,化作冒着青烟的黑糖块,在真空中划出暗红色的轨迹。
当剑波扫过玄冥本体时,他发出的惨叫竟在空中凝结成实体,化作无数黑色的音符,每个音符都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但这些音符很快被甜意道火包裹,炼化成一颗颗金色的糖珠,散落在宇宙各处,成为新的星辰诞生的种子。
最后的宇宙冲击波如同煮沸的银河,裹挟着破碎的星系残骸、燃烧的道纹糖纸、以及玄冥消散前的不甘怒吼,向整个宇宙扩散。然而在触及青衫老道以糖霜结界守护的星球时,这足以毁灭星系的力量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冲击波化作漫天闪烁的光点,如同洒落的糖霜,轻轻覆盖在星球表面,结界上的太极图缓缓转动,将所有的毁灭性能量转化为滋养万物的灵脉泉雾,让这个原本濒临毁灭的星球,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被毁灭的星系残骸在道力的作用下,逐渐凝聚成一颗巨大的、散发着柔光的“斩邪道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