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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归墟国志

永恒之子之万流童剑

沈剑心的喊声撞在黑暗里,像块石头砸进无底洞,过了半晌才传来闷闷的回音。他攥着断剑往前冲了几步,就见黑暗的缝隙里缓缓走出个人影,玄色道袍上沾着湿漉漉的黑灰,腰间悬着柄与他断剑形制相似的长剑。

“爸爸!”沈剑心又喊了一声,断剑因激动而嗡鸣。

那人却突然止步,抬手揉了揉被喊声震得发疼的耳朵,语气里带着三分不耐烦:“谁是你爸爸?”

沈剑心猛地顿住脚,借着断剑泛出的微光看清了对方的脸——眉眼轮廓确实与记忆里的父亲有七分相似,可那双眼睛里没有父亲惯有的温和,只有一片沉寂的冷,像归墟深处不化的冰。更别说对方道袍下摆绣着的不是沈家的剑纹,而是朵半开的墨莲,在黑暗里泛着诡异的光。

“你...你身上的剑...”沈剑心喉结滚动,突然想起老道说过归墟残界里有无数破碎的镜像,“这衣服...很多人都有?”

那人突然笑了,笑声在黑暗里荡出涟漪:“玄清道宗的制式道袍,三界有八万弟子穿着,你爹是哪一个?”他抬手按住腰间的剑,剑柄上的墨莲印记突然亮起,“倒是你这断剑...有点意思。”

青衫老道突然拽住沈剑心的后领往后拖,拐杖在地上划出金光:“别靠近!他身上有归墟的‘蚀灵味’——是残界里的镜像投影,不是活人!”

那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玄色道袍瞬间变得透明,露出底下无数重叠的虚影——每个虚影都穿着同款道袍,每张脸都与沈剑心的父亲有几分相似,却都在喉咙处有道一模一样的剑伤。

“找爸爸啊...”最清晰的那个虚影突然歪头,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嘶响,“归墟里多的是...你看,他们都在喊你呢。”

黑暗中突然响起无数细碎的呼唤,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个人都长着相似的脸,伸出的手在微光里泛着死人般的青白。沈剑心的断剑剧烈震颤,剑刃上的裂纹越来越深,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青衫老道的拐杖在地上顿出急促的声响,杖头金光映出周围涌来的虚影轮廓:“封神大战时,刑天被斩去头颅,神魂本该溃散,却有传言说他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拖着残躯撞开了归墟封印——这事在道门秘典里只记了半页,真假难辨。”他盯着眼前的玄衣人影,“但归墟这种地方,最容易藏住这种‘不该存在’的魂灵。”

那人影突然嗤笑一声,玄色道袍上的墨莲印记明暗不定:“刑天?他在不在,与你们有什么相干?”他突然逼近一步,虚影重叠的脸在微光里显得格外诡异,“你们不是来寻父的吗?怎么又扯到战神头上了——难不成,你们要找的人,连提都不敢明说?”

沈剑心突然将断剑横在身前,剑刃的寒光劈开一片虚影:“我爹与刑天毫无干系。”他声音发沉,“倒是你,既然知道归墟里的事,总该清楚三年前有个穿玄清道袍的剑客失踪在这里——他腰间的剑,与我这柄是一对。”

那人影突然歪头,喉咙里又响起漏气般的嘶声:“一对的剑?归墟里多的是。”他抬手往黑暗深处一指,那里突然浮现出无数悬在空中的剑,每一柄都与沈剑心的断剑相似,“至于刑天...你们若真撞见他,怕是要先想想,自己的头颅够不够他当酒器。”

青衫老道突然拽住沈剑心后退,拐杖划出的金光圈外,那些虚影的手已经快要探进来:“别跟他废话!归墟的镜像会引诱人心底的执念——他在搅乱我们的心神!”

话音未落,黑暗深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巨人拖着什么东西在行走,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那人影的脸瞬间变得模糊,只留下一句飘忽的话:“来了...你们要找的,和你们怕的...都来了...”

凌渊急得指尖都泛起混沌气的红光:“光知道是归墟有什么用?门在哪?总不能硬闯封印吧?”

凌尘突然攥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哥哥,别急。”

凌渊转头瞪他一眼:“不急?再耗下去连镜像都要没了——”

“有了!”青衫老道突然打断他,双手急速翻飞,指尖凝出繁复的金色符文,符文在黑暗中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变得肃穆:“北极镇天真武玄天大帝——请法相!”

话音落下的瞬间,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一尊身披玄甲、手持宝剑的巨神虚影从光中浮现,龟蛇二将盘绕其身,眼神里带着睥睨三界的威严。可这威严没撑过三息,巨神突然挠了挠头盔,声音竟带着几分不耐烦:“召唤我干啥子?”

青衫老道嘴角抽了抽,连忙拱手:“大帝,求您以真武神力劈开归墟残界的缝隙,我们要找...”

“找东西?”真武大帝的法相突然弯腰凑近,玄甲碰撞发出哐当声,“你当我这神力是大风刮来的?上次借你法相战斗的时候,还欠我三百年香火呢!别以为你是宿主就能为所欲为,真当我北极四圣好欺负?”

凌渊看得目瞪口呆,戳了戳沈剑心:“这...这就是传说中镇住北溟的真武大帝?”

沈剑心憋着笑:“大概是...没睡醒?”

青衫老道脸都白了,连忙从袖中摸出一枚刻着龟蛇纹的玉佩:“大帝请看!这是当年您赐下的‘镇玄佩’,可抵千年香火!只求您开一道缝,一息就好!”

真武大帝的法相瞥了眼玉佩,突然哼了一声,抬手将宝剑往虚空一劈——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淡青色的光痕划过黑暗,光痕尽头裂开一道不足丈宽的缝隙,缝隙里涌出血色的海水,还夹杂着模糊的呼救声。

“就一息!多了没有!”法相的声音越来越淡,“归墟里的东西...别乱碰!”话音未落,巨神虚影便化作金光消散,青衫老道猛地喷出一口血,脸色惨白如纸。

“走!”沈剑心拽着凌渊就往缝隙冲,身后的黑暗正疯狂啃噬着那道仅存的光痕。

凌渊跟着沈剑心往缝隙冲时,还不忘回头冲孙悟空法相挤眉弄眼:“还是我猴哥靠谱,刚才要不是你拽着我拆地砖,说不定早被那些虚影缠上了。”

孙悟空法相蹲在断墙顶上,金箍棒在指尖转得飞快,金瞳扫过涌来的黑暗,愣是没接话。

“嘿,不吭声?”凌渊被沈剑心拽得一个踉跄,还不忘回头笑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回头出去,我请你吃桃——南天门那棵蟠桃树,上次我偷偷摘过,甜得很!”

孙悟空突然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戳,震得碎石飞溅:“吃你个锤子!”他纵身跃到凌渊身边,金箍棒横扫,将扑来的几个虚影打得粉碎,“再废话,把你塞归墟里喂鱼!”

凌渊反倒笑出声:“看看,急了就是承认了!”他指尖凝出混沌气,跟在孙悟空身后往缝隙冲,“放心,等这事了了,桃管够!”

沈剑心在前头听着,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再吵把你们俩都扔这儿!”话虽狠,嘴角却悄悄勾起一点弧度——至少这乱糟糟的吵闹声,让归墟这鬼地方少了几分死寂。

沈剑心攥着断剑的手都在发紧,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股憋了许久的委屈:“那唐僧法相到底要怎样才肯认我?上次在流沙河,我都快把自己的精血渡给他了,结果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难道真要我跪下来磕三个响头?”

凌尘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天蓬元帅留给他的信物,可除了刚拿到时发烫过一次,再没半点动静。他小嘴一嘟,眼圈有点发红:“我也没有...天蓬元帅的法相,连句‘嗯’都没给过我。”他抬头看了眼凌渊,声音软软的,“是不是我们太没用了?”

青衫老道刚缓过口气,听见这话忍不住咳嗽两声:“傻小子们...诸佛诸圣的法相认主,哪是看能耐?”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唐僧认的是西行的执念,天蓬念的是天河的旧情...你们啊,光想着‘得到认可’,倒不如想想,自己心里最想护住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沈剑心的断剑突然轻轻一颤,剑身上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人用指腹抹过的泪痕。而凌尘腰间的玉佩,竟悄悄透出一点淡淡的月光,在黑暗里映出个小小的、扛着钉耙的影子,只是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孙悟空在一旁嗤笑一声,金箍棒转得更快:“婆婆妈妈的!认不认又如何?没法相,俺老孙一棒子照样砸开归墟!”话虽硬,却悄悄往两人身边靠了靠,将涌来的黑影挡在了前头。

凌渊突然停下脚步,混沌气在指尖凝成个小漩涡,冲孙悟空挑眉冷笑:“少装蒜。没有我这身子当容器,你那金箍棒跟烧火棍有什么两样?不真心认我,你能从我体内凝出法相?怕不是早被归墟的浊气蚀成灰了。”

孙悟空法相猛地将金箍棒顿在地上,棒端砸出个浅坑:“你当俺老孙选宿主是瞎摸的?”金瞳里的火光跳了跳,“当年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认的就是唐三藏那份舍身的执念。如今选你,自然是你骨子里那点疯劲对了胃口——但认可归认可,想让俺老孙服服帖帖?再练个千年吧!”

“哦?”凌渊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的混沌气蹭到猴毛上,“这么说,你承认认我了?”

“放屁!”孙悟空一甩金箍棒,差点敲到凌渊脑袋,“是认可你的‘潜力’!潜力懂吗?就像...就像蟠桃树刚结果,看着还行,能不能长成还两说呢!”

沈剑心在旁边听得直乐,拽着凌渊往前冲:“别斗嘴了,缝隙要合上了!”他回头瞥了眼孙悟空,“说起来,你俩这吵吵闹闹的样子,倒真像认了主的。”

孙悟空“嘁”了一声,却没反驳,只是金箍棒抡得更急,硬生生在黑影里砸出条通路,嘴里嘟囔着:“快点走!再磨蹭,让归墟的老东西把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吞了!”

凌渊被他推着往前跑,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这猴子,嘴硬得跟他手里的金箍棒似的。

青衫老道望着渐渐缩小的缝隙,佝偻的背更弯了些,叹气道:“还是太弱了...想当年我巅峰时,召出的真武大帝法相,能把归墟的封印劈开三里地。”

凌尘从后面凑过来,小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软乎乎的:“那道长怎么变弱啦?”

老道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点无奈:“老啦,这身骨头熬不住了。”

“可是...”凌尘眨巴着眼睛,一脸困惑,“大地...哦不,道长你不是神仙吗?神仙也会老的吗?”

凌渊也跟着皱眉:“对啊,真武大帝那种存在,不是应该与天地同寿、永生不灭吗?你既然能召他的法相,怎么会...“

“傻孩子。”青衫老道被逗笑了,咳嗽着解释,“大帝自然是永生的,可我只是个借他神力的凡人啊。”他晃了晃手里的拐杖,杖头的铜环叮当作响,“我这肉身是爹娘给的,会生老病死,会累会痛——就像你们拿着剑能劈开石头,难道你们就变成剑了?”

他突然挺直腰板,虽仍显虚弱,眼神却亮了些:“但凡人之躯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被天道的规矩捆得太死。”说罢,他拄着拐杖率先往缝隙冲去,“走了,再磨蹭,连凡人之躯都要被归墟吞了!”

凌尘似懂非懂地跟上,小手还紧紧抓着老道的道袍衣角——原来厉害的神仙,也可能藏在会老的身体里啊。

凌尘把脸埋在凌渊背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声音发颤:“哥哥,这里好黑...还有声音在哭...”

凌渊反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指尖凝出一缕混沌气护住他,目光却被眼前的景象攫住——所谓的“海水”根本不是蓝色,而是浓稠如墨的暗红,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有的在挣扎,有的在痴笑,伸手去碰时,指尖只穿过一片冰凉的虚无。

“我嘞个乖乖...”沈剑心手里的断剑“哐当”掉在地上,他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掐了把自己的胳膊,“这...这真的是海?”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暗红的“海水”像有生命般避开他的指尖,水面却映出他自己扭曲的脸——那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沈剑心猛地缩回手,倒吸一口凉气:“不对...这不是水!你看!”

他指向不远处,一道人影从“海”里浮起,仔细看去,那影子的轮廓竟和他腰间挂着的、母亲留给他的旧玉佩一模一样。而更远处,暗红的“海水”突然隆起,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掌心却长着无数双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似海非海...”青衫老道捂着胸口,声音虚弱却清晰,“这是归墟里的‘念海’,装的不是水,是三界散佚的执念和残魂...你以前见过的海,是天地孕育的;这‘海’,是人心熬出来的。”

凌渊突然将凌尘往身后一护,混沌气在掌心凝成利爪:“小心!那些影子在靠近!”

暗红的“海水”开始翻涌,无数人影朝着他们伸出手,每只手上都长着和那巨掌一样的眼睛,看得人头皮发麻。沈剑心慌忙捡起断剑,声音都在抖:“人心熬出来的...那这玩意儿,会吃人吗?”

青衫老道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线,又沉又涩:“在归墟里,你心里敢想的、不敢想的,都可能从这念海里爬出来。”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杖头指着不远处那只长眼的巨掌,“你怕它会抓你,它下一秒就真会扑过来;你念着谁,念海里就会浮起谁的影子——哪怕是你自己都不信的念头,在这里也能长成吃人的怪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在暗红“海水”里沉浮的人影:“人心这东西,平时藏得好好的,可到了归墟这种地方,就像被扔进滚水里的茶包,苦的、涩的、见不得光的,全得漂上来。你以为自己足够坚定?等看到念海里浮起你最恨的人、最悔的事,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话音刚落,凌渊突然低喝一声,混沌气猛地炸开——他眼前的念海里,竟浮起了个和凌尘一模一样的影子,那影子正睁着空洞的眼睛,朝他伸出冰冷的手。

“别碰!”青衫老道急忙喊道,“那是你心里‘怕失去他’的念头化的!越怕,它越真!”

沈剑心攥紧断剑,低头看向水面,果然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咧着嘴笑,喉咙里插着半截断剑——那是他藏了三年的噩梦: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变得和失踪的父亲一样,连尸首都找不着。

他猛地闭紧眼,断剑往地上一剁:“想骗我?没门!”可声音里的发颤,却瞒不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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