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凌渊朝着客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见凌尘揉着眼睛走出来，便转头对玄洲道：“他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玄洲刚放下手中的青瓷壶，闻言挑了挑眉：“刚来还没到一天就要走？阳平治的景致还没看全，为何不多坐坐？”

“没时间耽搁了。”凌渊脸色带着几分急色，“地府那边说不定已经有天庭的人去了——他们向来要把‘叛逆’赶尽杀绝，我必须赶过去看看。”他顿了顿，又看向玄洲，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

玄洲听到“出去”二字，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我出去？说实话，算下来，我已经有六年没踏出过阳平治了。”

“你实力这么强，为什么一直不出去？”凌渊不解——以玄洲的能力，若出去，说不定能帮上不少忙。

玄洲望向庭院深处云雾缭绕的屋舍，声音轻了些：“一是因为，我得守着这里，管着阳平治里的人，不能让他们出乱子；二是……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安稳，不愿出去，也不想出去。”

他话里的“不愿”与“不想”，像是藏着几分未说透的缘由，可看着玄洲平静的神色，凌渊知道，再追问也不会有更多答案，只能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凌渊忽然往前一扑，对着玄洲咧嘴一笑：“我开玩笑的！就我们俩这本事，去了地府也是白给，根本打不过天庭的人。还是得你出手才行！”

玄洲看着他这副瞬间变脸的模样，眼底泛起笑意，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桌：“我出去帮你们，有什么好处？”

凌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凌尘，挠了挠头：“这个嘛……”他一时竟想不出能给玄洲的好处，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玄洲见状，也没再逗他，语气放缓了些：“出去也可以。”他话锋一转，眼神多了几分严肃，“但你得保证，无论在外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阳平治的点点滴滴，包括这里的人、这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

凌渊连忙重重点头：“我保证！绝对不跟外人说！”

玄洲满意地点点头，朝着演武场的方向喊了一声：“阿橙，这次你跟他们一起出去。”

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阿橙叼着一根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真的？终于能出去看看啦！”

玄洲看着他兴奋的模样，叮嘱道：“出去后听凌渊的安排，别到处乱跑，更别暴露自己的力量。”

“知道啦！”阿橙拍着胸脯保证，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凌尘的胳膊，开始追问外面的样子。

阿橙眼睛亮得像淬了光，抓着玄洲的袖子晃了晃：“那……能在外面多待几天吗？我想看看外面的镇子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有卖糖人的小摊！”

玄洲看着他雀跃的模样，眼底漾开浅淡的笑意，点头道：“自然可以。以你的性子，就算在外面多流浪些日子，也能把自己照顾好。”他话锋微顿，语气多了几分认真，“记住，出去后除非性命攸关，否则绝对不能动用永恒之力，至于其他的元素之力，倒可以随意用。”

“放心吧！我肯定不乱用！”阿橙拍着胸脯保证，转身就跑到凌尘身边，催着他赶紧出发。

凌尘见状，抬手将背后的剑握稳，剑指前方云雾散开的小径，声音清亮：“出发！”

阿橙立刻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得像踩在风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要去看的东西；凌渊最后看了眼玄洲，见对方朝自己点头示意，也转身跟上两人的脚步。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阳平治的云雾深处，只留下玄洲独自站在石桌旁，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指尖轻轻摩挲着壶身，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刚踏入地府的地界，阿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了拉身上的无袖上衣，皱着眉嘟囔：“这里也太阴森了吧，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凌尘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别急，等处理完这次的事，我就带你去人间看看。人间有热闹的集市，有卖甜滋滋糖人的小摊，还有晚上会亮起来的灯笼，比这里好玩多了。”

“真的假的？”阿橙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不适一扫而空，凑到凌尘身边追问，“那人间的糖人，是不是跟玄洲哥说的一样，能做成小兔子的样子？”

凌尘笑着点头：“不仅有小兔子，还有老虎、凤凰，什么样的都有。”

两人说话间，凌渊已经放慢了脚步，神色渐渐凝重——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淡，隐约能看到一道威严的身影站在奈何桥旁，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龙纹朝服衬得他气场十足，正是紫薇大帝。

“小心点，”凌渊压低声音提醒两人，“我们离他越来越近了，别暴露气息。”

阿橙也收敛了方才的跳脱，跟着屏住呼吸，眼底的好奇被警惕取代，悄悄将手按在了腰间的绳结上——虽然玄洲不让他乱用永恒之力，但其他元素之力，他早已准备好随时调动。

凌渊朝着前方喊了一声：“沈剑心，我们来了！”

话音还没落，阿橙已经按捺不住，“扑通”一声往前冲了出去，指着紫薇大帝瞪圆了眼睛：“你就是那个欺负人的坏蛋！”

他根本没等对方反应，掌心瞬间凝聚起淡金色的光元素，几道锋利的光刃径直朝着紫薇大帝射去。

紫薇大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极快，周身亮起一层淡紫色的护盾，本以为能稳稳接下攻击——可阿橙的光刃却没朝着他来，反而擦着护盾边缘，精准地劈向了他身后的青铜神殿！

“轰——！”

几声巨响接连炸开，光刃落在青铜神殿的石壁上，竟直接劈开了几道深痕。没等紫薇大帝出手阻拦，神殿的梁柱就开始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不过片刻，整座青铜神殿就轰然倒塌，化作一堆废墟，扬起漫天尘土。

紫薇大帝看着倒塌的神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扫向阿橙：“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在此放肆！”

　　橙见光链袭来，半点没慌，只是轻轻嘟了嘟嘴，双手朝着两侧一扬——“呼！”

　　原本平静的地府上空突然风起云涌，漆黑的云层快速汇聚，一道接一道的狂风骤然席卷而来，像无数无形的利刃，径直撞向那道紫色光链。光链刚碰到狂风，就被搅得剧烈晃动，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紫薇大帝眼神一凝，显然没料到这少年的风元素竟有如此力道。他冷哼一声，指尖掐诀，周身金光更盛，对着狂风的方向猛地一推：“雕虫小技！”

　　两道紫色光刃从他掌心射出，带着破风的锐响，径直劈开狂风，朝着阿橙的面门攻去——这一次的攻击，比刚才的光链凌厉了数倍，连周遭的雾气都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