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几年前的某个黄昏，漫天火光烧红了半边天，茅草屋顶噼啪作响，浓烟裹着火星，将整个村子吞入火海。房屋倒塌的巨响、村民的哭喊与火焰的呼啸混在一起，成了这片土地最后的悲鸣。

村口的空地上，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男人被几道金光困住，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浸透了衣料，却仍死死挡在身后被吓得发抖的妇孺身前。追杀他的，是几个身着道袍、周身萦绕着仙气的阐教弟子，手中长剑寒光凛冽。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男人声音嘶哑，眼底满是血丝，“我们只是普通村民，从未触犯天条，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首的阐教弟子面无表情，剑尖直指男人的眉心：“错在你有个‘好儿子’。”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逆天而行，妄图推翻天庭统治，这等大逆不道之罪，本就该株连九族。今日斩草除根，是为了绝后患，护天庭安宁。”

“我儿子他……”男人还想辩解，却见那阐教弟子手腕一翻，长剑带着凌厉的仙气刺来。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被金光震开，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

火光中，阐教弟子的道袍被映得通红，像染上了洗不掉的血：“多说无益，你们这一脉，今日一个都活不了。”

男人望着身后哭喊的村民，又看向远处被火焰吞噬的家，眼中最后一点光亮渐渐熄灭。他知道，这场灾祸，从他儿子决定反抗天庭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所谓的“护天庭安宁”，不过是不容许任何一点挑战权柄的火苗存在，哪怕这火苗，早已被他们亲手掐灭在摇篮里。

男人看着步步逼近的阐教弟子，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周身竟泛起微弱却坚定的光芒——那是他压箱底的保命之力，也是此刻唯一能用来反抗的资本。

“拼了！”他嘶吼一声，无视身上的剧痛，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人群中那位周身缠绕电光的雷神扑去。

雷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连脚步都没动，只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对着男人一点。

“砰！”

无形的雷电之力瞬间炸开，男人像撞上了铜墙铁壁，被狠狠弹飞出去，重重砸在烧焦的树干上，再也爬不起来，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区区一个凡人，也敢螳臂当车。”雷神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冰冷又傲慢，“告诉你也无妨，你那逆子，并未身死，只是被天庭软禁在‘锁仙台’下，日夜受仙力侵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人瞳孔骤缩，刚想开口，却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废墟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啼哭声——那是他藏在柴房地窖里的小儿子！

“不好！”男人心脏骤停，他知道，一旦孩子被发现，绝无生路。

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血气，调动起最后一丝微弱的内力，双手结出一个粗糙的印诀，对着地窖的方向虚空一点。一道黯淡的光罩瞬间笼罩住地窖入口，将啼哭声暂时隔绝。

“想藏？”为首的阐教弟子眼神一冷，抬手就要破开封印。

男人见状，挣扎着爬起来，用身体挡在废墟前，哪怕只剩一口气，也死死盯着他们：“要杀……就杀我……别碰孩子！”

“斩草，就得除根。”雷神眼神一厉，话音未落，指尖凝聚的雷电之力骤然化作一柄尖锐的雷矛，径直刺穿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鲜血顺着雷矛的缝隙喷涌而出。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见雷神手腕一拧，雷矛带着狂暴的力量搅动，竟硬生生将他的五脏六腑连着血肉一同搅碎、挖出。残破的躯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很快浸透了身下的焦土。

做完这一切，雷神仍未停手，掌心寒气骤起，无穷无尽的冰霜瞬间蔓延，将男人残破的身体冻成了一块冰雕，连滴落的鲜血都凝固在半空，场面惨烈到让旁边的阐教弟子都微微侧目。

“雷神，未免太残暴了。”一道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只见云端降下一道金光，南极仙翁拄着拐杖缓步走出，白须飘飘，神色带着几分不悦。

雷神瞥了他一眼，收了雷矛，语气不耐烦却还是收敛了几分：“行了，给你个面子。”他转身走向那处被光罩笼罩的废墟，显然没打算放过那个孩子。

……

画面骤然消散，回到阳平治的演武场。

玄洲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个青瓷壶，慢悠悠地喝着水，目光落在演武场中练剑的凌渊身上，眼底情绪不明。

凌渊正专注地挥舞着长剑，剑光裹挟着淡淡的元素之力，每一次劈砍都比之前更稳了几分。沉浸在刚才与阿橙对战的感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