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洲从石凳上起身,踱了两步,目光扫过凌渊:“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穿过云雾缭绕的小径,刚踏入客房区域,就见阿橙正站在廊下,手里还把玩着一枚橙色的玉佩。看见凌渊,他眼睛一亮,几步上前就想伸手抱过来,却被凌渊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有什么事吗?”凌渊有些疑惑。
“凌渊,你与他对战一场。”玄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渊愣了愣,连忙摆手:“这不好吧?万一打伤他……”
玄洲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多虑了,他的实力,没你想象中那么弱。”
“打架?”阿橙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茫然一扫而空,撸起袖子就露出小臂上的护腕,“好啊!早就想找人过过招了!”
“随我来演武场。”玄洲转身引路,脚步轻快了几分。
演武场建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地面铺着特殊的青石板,泛着淡淡的光泽。刚一踏入,阿橙就深吸一口气,周身骤然亮起橙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不算炽烈,却透着一股扎实的力量感,护腕上的纹路也随之亮起,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了——不再是刚才那跳脱的少年,反倒多了几分武者的沉稳。
他活动了下手腕,对着凌渊咧嘴一笑:“来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凌渊看着阿橙周身的光芒,心里也多了几分认真——看来玄洲说的没错,这个看似随意的少年,确实藏着实力。他抬手握住腰间的佩剑,眼神渐渐专注起来。
凌渊率先出手,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的光元素,挥手间数道锋利的光刃朝着阿橙射去,气流都被割得发出轻响。
可阿橙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掌心燃起橙红色火焰,竟化作一柄无形的火刃,抬手连挥——“砰砰砰”几声轻响,光刃刚到近前,就被火刃尽数砍断,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
凌渊眼神一凝,随即催动木元素,浓郁的绿色光芒从掌心涌出,瞬间在周身凝成一层厚实的屏障,叶片纹路清晰可见。阿橙见状,嘴角一扬,双手结印,周身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条火蛇,张牙舞爪地缠上绿色屏障。
“滋滋——”火焰灼烧着木屏障,屏障表面很快泛起焦黑,裂痕一点点蔓延。就在屏障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凌渊眼疾手快,指尖寒光一闪,数枚尖锐的冰锥骤然成型,朝着阿橙面门射去!
“来得好!”阿橙不慌不忙,掌心瞬间换了气息,淡蓝色的水元素涌出,化作一面水盾,精准地挡在身前。冰锥撞在水盾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尽数被拦下。
趁阿橙挡冰锥的间隙,凌渊身形一晃,借着木元素的掩护绕到阿橙身后,掌心凝聚起炽热的火元素,就要拍向他的后背。他速度极快,阿橙似乎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被击中——
突然,阿橙周身亮起一层柔和的白色光芒,那光芒不似任何元素之力,纯净得像初升的晨光。凌渊的火元素拍在白光上,竟像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波澜,连他自己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后退两步。
“这是什么力量?”凌渊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能量,既不霸道,却有着难以撼动的防御力。
玄洲站在演武场边,看着那层白色光芒,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心里暗道:不错,这“永恒之力”竟已能运用到这种地步,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应对眼下的局面了。
阿橙摸了摸身上的白光,有些得意地笑了:“怎么样?我的本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话音刚落,他周身白光未散,掌心又燃起火焰,朝着凌渊主动攻了过去。
有了那层白色光芒护持,场上局势瞬间逆转。凌渊将光、木、冰、火等元素接连用了个遍,光刃劈砍、冰锥穿刺、火焰包裹,可无论哪种攻击落在那层白光上,都像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他越打越急,体内力量疯狂涌动,却始终无法突破那看似柔和的防御。
“好了,暂停吧。”玄洲的声音适时响起。
阿橙闻言,周身的白光瞬间收敛,吐了吐舌头,走到玄洲身边。凌渊则收了力量,站在原地喘气,脸上满是不甘,更多的是疑惑。
“你打不过他,也正常。”玄洲看着凌渊,语气平静,“因为他身上的,是永恒之力。”
“永恒之力?”凌渊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这种传说中的力量,怎么会在一个少年体内?”
玄洲瞥了他一眼,反问:“你想知道?”
凌渊重重点头。
“他体内的永恒之力,是恰好能让他承受的量。”玄洲缓缓开口,目光落在阿橙身上,带着几分复杂,“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弱。”
“那为什么会在他身上?”凌渊追问。
玄洲却摇了摇头,语气淡了些:“这是禁忌,不能说。”
见凌渊还要再问,他补充道:“至于为何不能多——你该听过,极致的白,反而容易藏污纳垢,一旦力量超出承载,那‘永恒’就不再是守护,反而会变成最危险的破绽,出一点错,就是万劫不复。”
凌渊愣住了,细细琢磨着“极致的白反而会出错”这句话,总觉得玄洲话里有话,可再看玄洲的神色,知道他不会再多说,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凌渊盯着阿橙刚才亮起白光的位置,忽然开口:“如果……在永恒之力里,再加进混沌气,会怎么样?”
玄洲闻言,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嘴角勾了勾:“有想法,是好事。”但下一秒,他的语气就沉了下来,“可有些想法,从一开始就不该有。”
他走到凌渊身边,目光望向远处云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永恒与混沌,纵使追溯根源,或许同出一处,可它们的本质,是完全对立的。一个是恒定不变的‘序’,一个是无拘无束的‘乱’,强行凑在一起,只会相互冲撞、吞噬,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凌渊皱眉:“就没有一点可能,让它们共存?”
玄洲沉默片刻,才缓缓吐出两个字:“除非……虚无。”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意味。凌渊没再追问,他隐约明白,“虚无”或许是唯一的解法,却也是最不可能、最危险的路——毕竟,没人知道,“虚无”之后,剩下的会是什么。